最危險的階段就要過去了,即便大膽榮已經發現自己開走的那車全是真潲水,動用各方麵力量尋找全港的潲水車都沒關係,至少現在他沒那麼容易發現自己。陸鍾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他打開潲水車的車燈,下了車,在集裝箱最靠裏的牆角有用膠帶紙黏著的一隻手機。
陸鍾開機後,翻看著手機裏預存的唯一號碼,按下撥出鍵,電話很快接通了,“曾潔,我們上車了。”
這次能夠全身而退,很大程度上靠曾潔的幫忙,這輛大貨車就是她弄來的,車裏的手機也是她留下的。接下來,他們將把這輛車開往曾潔幫忙找好的地方,位於元朗偏僻地帶一家廢棄的小型化工廠,在那裏盡快把車上潲水桶裏那些超強酸裏的金子置換出來。
密不透風的集裝箱裏,看不到外麵的風景,陸鍾在地上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坐下,一切並未真正結束,他需要充沛的精力和足夠的冷靜,來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按照計劃,就在澳門那邊大老板得到大膽榮失手的消息時,司徒穎應該已經帶著師父逃脫,但願他們一切順利。對了,還有那個大膽榮怎麼樣了,在金庫裏陸鍾拍了他身上兩處重穴,不出意外,他現在應該痛得正難受吧。更讓他難受的應該是,死都不會明白怎麼會開錯車。
事情還得從那晚陸鍾和老陳玩麻將說起,那晚老陳輸得厲害,不過陸鍾卻說隻要他肯幫自己一個小忙,幾十萬的麻將債就一筆勾銷。
“你想做什麼?”老陳聽陸鍾一說就提高了警惕。
“放心,小事。看見外麵街角那兩輛潲水車沒有,有一輛車是我負責送的,但我今晚有個重要的約會,明天肯定起不來,想拜托你幫我把那兩輛車換一下車牌,這樣的話同事就幫我把貨送到地方,他自己的貨反而沒送。就這麼個小忙,隻要明晚三點半,你幫我把那兩輛車的車牌換一下就行。”阿J的手指指門外斜對過那邊停著的兩輛車,很輕鬆地說。
“就這麼簡單?三十萬?”老陳嚴重地懷疑。
“沒錯,我說話算數,隻要你辦到三十萬就不用你給了。不過你要記住,千萬不能給任何人看到,否則被我朋友知道有人幫忙,這個賭也算是輸了。”阿J用很嚴肅的口吻強調。
這就是那晚陸鍾對老陳說過的話,老陳賭品也不錯,很認真地做到了,沒有給大膽榮的人發現。那晚也是陸鍾借老陳的手機最後一次給曾潔打電話,告訴她第二天動手劫金行的時候,就把司徒穎和師父救出來,給司徒穎換上女服務員的製服,老韓躲進換下來的床單堆裏,找機會逃出那層樓,逃出酒店就離開了監控視線。曾潔找漁村的漁民幫忙,多給些錢,用漁船把他們送到香港。最後還確定要使用一輛集裝箱卡車,掩護潲水車最後撤離。
這個計劃,就是轉為自作聰明的大膽榮量身定做的,陸鍾算準他會不放心自己,臨時改變計劃奪走放了金水的潲水車。那兩輛潲水車停放的位置在金行門外的監控攝像頭範圍內,自己人不方便現身,另外也擔心被大膽榮發現,隻好拜托老陳幫這個忙。老陳最多也就是覺得有些奇怪,但換兩個車牌本身並不違法,跟金行劫案也扯不上關係,陸鍾可以很放心地拜托他。就算日後老陳再想起這點不對勁,陸鍾他們也已經帶著這些金子離開香港回大陸了。對了,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麼多金子帶過海關呢?
陸鍾剛開始思考這個問題,車已經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