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突然,零散的刑架後方,那個麵色蠟黃,身形枯槁的男人出聲製止。
奇怪的是,丁進神情一緊,竟真的示意手下放下屠刀。
“怎麼?還有什麼遺言嗎?雖說王爺還等著我回報,但看在各位曾經也是名動一時的豪傑份上,有遺言的話盡管說,隻是別指望這裏的人會聽!”丁進笑容猙獰,看人的眼神完全就是看著死人!
些許的沉沒,男人始終沒有說話。
“喂,岩忠,大丈夫死有何懼,有什麼話放膽說出來,這群人模狗樣的聽不懂,兄弟們幫你記著,若是有什麼未盡的心願,弟兄們黃泉路上幫你打點鬼差,賣賣人情……也比求畜生強!”老五放聲大笑,引得眾人皆連聲稱快。
“……王爺沒說什麼嗎?”岩忠聲音低沉,突然詢問道。
“岩忠?”眾人對他沒頭沒腦的話失去了反應,包括丁進。
“王爺答應我的事情呢?難道他連我也殺?”眼見丁進迷惑的神情,岩忠突然感到極度不安。
又是好一陣沉默,直到莫覃近乎脫力的歎息聲,將眾人注意力拉回。
“岩忠……咳咳,是你嗎?把弟兄們帶上絕路?”言下之意,他岩忠就是締霆中的叛徒。
“岩忠……?”締霆原本還歡笑的臉上除卻震驚,再也沒有其他表情,隨後,是滿眼的憎恨和殺念。、
也虧得岩忠定力非凡,他依然如毒蛇般盯住丁進的每一絲神情變化。不顧同伴詢問,繼續問丁進。
“顏王爺除了命你殺締霆,真的沒有再說些什麼?”岩忠雙目赤紅,話中已無疑惑,隻留憤怒。
丁進嗬嗬一笑,嘲笑地勾起嘴角,說:“王爺命令屬下——將締霆斬殺——一個——不留!”
“啊…………羲洪顏,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我岩忠錯信了你,你這個畜生,我錯信了你啊……”岩忠發了瘋似地掙紮,鐵鏈晃動不已。
“咳咳……岩忠,你該料到這個結局的!羲洪顏用人謹慎,他又怎肯收容一個叛徒,哎,枉你一世英明……咳咳,咳咳!”莫覃聲音漸低,口角流血,傷勢著實不輕。
“不必多言,上路吧。”丁進再次發難,締霆挺胸抬頭,慷慨赴死!
突然,刑架周圍自下而上泛□□點星光,晶亮好看,將締霆眾人圍繞其中,王府侍衛不覺止住刀劍,看著這詭異卻美麗的現象。
“還等什麼?動手!”丁進大喝一聲,將侍衛驚醒。
“喝啊……啊!”最先的那人意圖穿過冰晶,不想突然僵直了身體,硬挺地舉刀倒地。
後麵的侍衛連忙紛紛後退,左右相顧,惶恐非常。
“你們在做什麼?”丁進怒斥,上前詢問。
“大……大人……”侍衛蒼白的臉色令丁進疑惑,他低頭看那個倒下的侍衛,立刻,倒吸一口氣。
隻見那人渾身僵硬,如同點穴般維持舉刀姿勢。衣物完全被凍硬,上麵還有點點冰晶,這人,竟是被瞬間凍死,變成冰人。
丁進連忙環顧四周,見地牢幽暗的空中已飄滿冰晶,眾人口中呼出團團白氣,溫度驟降。
“什麼人?出來!”丁進運功禦寒,向著空中喝道。他知道,他又碰到一個具有異能的高手,不由提高警惕。
侍衛們漸漸抵不住低溫,靠攏在一起,互相取暖。可又不能放鬆精神,大夥哆嗦著,眼裏恐懼越來越深。
“這裏!”丁進橫刀,瞪著階梯口,那裏,一道白影飄忽進來,就連臉,也是蒼白的,冰冷的!
“你……什麼人?”丁進腦子裏立刻出現鬼怪的記憶,那些小時候母親用來嚇唬自己的故事中人活生生出現在麵前,諒誰都鎮靜不了。
“你……你不要過來!”眼看著白鬼越走越近,丁進和侍衛們步步後退。直到退至締霆前的冰晶,退無可退。
白鬼依然在逼近,丁進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幹脆大喝一聲壯膽,提起剛硬的長刀,砍向白鬼。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刀身在貼近白鬼的瞬間碎成了冰粒,化作漫天冰晶將白鬼裝點得絢麗非凡。而丁進本人,與先前的侍衛一樣,硬挺挺地倒地,傳來硬物撞擊地麵的響聲。
“啊……啊……”侍衛們終於抵製不住恐懼,慌亂地擇路而逃,撞入周圍的冰晶陣中,紛紛倒地,成為冰人,臉上,是永不改變的真實表情,真實長久的恐懼。
而白鬼,完全不理會這群亂了陣腳的兵丁,始終冰凍的雙眼突然轉向地牢右上方,那個空洞的角落。
細眼一迷,白鬼麵前現出數根冰柱,猛地淩空射向那裏。
“咄!”黑暗突然伸出手腳,將冰柱擊飛,再現出身形,晃出一片虛影,全部向白鬼攻來。
白鬼眼裏難得地一亮,同樣晃出一片虛影,一一擋下來人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