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進屋直接將小家夥抱起,摟進懷裏,感受他身上蘇蘇的甜香和溫度。
“……釋兒,爹帶你去找你娘,好嗎?”
“真的?!”小家夥猛地抬頭看我,興奮之色溢於情表。
“是,爹帶釋兒去找娘!”嘴裏說著令人振奮的消息,我卻難以遮掩心中的寂寞。“大夥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出發!”
“啊?這麼快?”老雜毛指指地上的毒人,問:“那他們怎麼辦?嗬嗬,我帶上他們行吧!”
“如果你可以帶得他們箭步如飛,我不介意你留下作研究!”
老雜毛抱胸來回踱步,臉上痛苦掙紮半餉,放棄地喊道:“哎,算了。自己的命要緊。”再瞅瞅毒人,直嚷嚷:“可惜,可惜,太可惜了!”
“大當家,我們這就走?”瘦猴問。
“是!立刻,馬上!你們快去收拾東西。”我卷起釋兒的衣物,打包他愛吃的糕點,還有……一封信!
“那……那,藍先生呢?藍先生還沒回來啊!”瘦猴小心翼翼地問。
“我和他約好地點碰頭了,我們先走就是!”繼續打包釋兒的零碎玩具,我抽空回答。
“是嗎?在哪?”
“城外破屋,哎,你問這麼多幹嗎?還不快去!”
“是,是,小人這就去!”瘦猴屁顛屁顛回自己的房間。
五分鍾後,我們一夥人在房中集合。
“老雜毛,毒人你怎麼處置?”
“哎,他們也是可憐人,就是一生安康,也活不過25歲。我給他們下了點藥,就讓他們這麼去了吧。哎,可惜啊,可惜!”老雜毛惋惜得很,大夥都有點被感染。
“好了,我們走吧!”大歎一口氣,我提起精神,充當領頭羊。
一路上,馬車顛簸前行,在老雜毛的堅持下,馬車後方陸續灑下灰霧,將我們的氣味掩去,避免獵犬的追擊。
行到天明,眼前就是當初我和禦雨被綁架的小破屋,隱藏在小山背陽處,小屋更象是嵌在山體中,渾然天成。
林中的鳥兒早起覓食,唧唧喳喳吵鬧不休,不時一群鳥兒衝出樹林,將我們頭頂的天空遮去半邊。
大夥焦急的心情在此等少見的情景下緩和不少,目光隨著鳥群的離去戀戀不舍。自然界的喧囂帶給我們心靈莫名的寧靜,直到鳥群鳴叫聲明顯雜亂起來,我們不約而同提高警惕。
遠處,幾個衣衫藍縷的家夥跟隨一個冷麵的白衣人艱難前進。白衣人絲毫不理會後麵重傷的人是否跟得上,步行速度隻快不慢,而後麵互相攙扶的人也是奇怪,即使累得在地上幾乎爬行,依然倔強地閉口不說,在扶起同伴的同時自己也被拉離地麵。
漸漸地,這些個小點清晰起來,直到我身後萍湘、瘦猴、老雜毛還有石頭、釋兒驚呼出聲,對方顯然也意識到前方有人,重傷的眾人原地呆楞住,目光在掃描到我的同時……當機!
現在的場麵如同定格的電影畫麵,背後是秀麗的綠樹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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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地牢中隻有壁上油燈施舍的那一點光明,卻仿佛隨時被吞噬,油汙將燈具牆麵沾汙,厚厚的黑垢令人不爽。
沉悶潮濕的地下空間黴味蔓延,曲折的階梯掩蓋最下層幽閉的一角。
“咳咳……咳咳……”地牢中持續著低咳聲,直到階梯上清晰回響重疊的腳步聲出現,詭異的氣氛終於被笑聲打破。
“哈哈,夥計,猜猜這次又是什麼人來看我們?”老五虛弱卻依然爽朗的聲音雷鳴般響起,同時回應聲四起。
“咳咳,是狗就罵,是人就誇!”
“莫覃,你怎麼知道會有狗來?”
“喲,好多條狗!全是沒喂飽的狗雜種,哈哈,主人那沒吃的,來這兒討食嘍!”
丁進一踏進這個鬼地方,沒等呼吸適應腐臭的氣味,就聽到讓他極為憤怒的輕鬆談笑。
眼看著締霆一夥人統統被綁在刑架上,四肢用手臂粗細的黑鐵鏈鎖在架上動彈不得,締霆更是沒一個逃脫血痕加身的命運,象老五這樣嘴上強硬的家夥被鞭子招呼得皮開肉綻,滿臉的鮮血使他看上去就象是地獄的夜叉!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我看你們還能囂張多久!”丁進覺得好笑至極,他幹嗎對著這群將死之人發火,莫名其妙!
“你來幹嗎?咳咳,該是羲洪顏急著要我們的命了吧!”莫覃在刑架的支持下依然低垂著頭,可所說之話顯示,他始終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丁進輕笑出聲:“真不虧是江湖上久負盛名的笑麵狐狸,果然料事如神。”
背後同來十名侍衛在丁進的微抬的手勢下迅速抽刀,地牢中立刻殺氣騰騰,混合著糾結的死氣,刀鋒上閃著整齊的森白寒光。
“抱歉了,諸位,王爺請你們上路。”再一個向前劈砍的手勢,丁進吼一聲:“殺!”身後偽裝成平民的侍衛提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