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鷗知道她現在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她也知道她現在不能輕舉妄動,不為別的,隻為她腹中悄悄孕育的小生命。
蕭龍驀然離開,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她覺得整顆心空落落的,以蕭龍的卑鄙,想必現在莫少雋已經知道她在他手裏了。
看樣子,蕭龍是要把她軟禁在這裏。
她撐著坐起身來,顫抖的手緩緩移到小腹的位置,這裏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一個她和莫少雋愛情的結晶。
“老天爺,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莫少雋,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她覺得渾身都沒什麼力氣,全身難受的跟別人借得似得,她硬撐著身體,下了床,走到窗前。
從窗外向下看,她知道這是一幢歐式小洋房,她在三樓的位置,也許是蕭龍早有準備,窗戶上都鑲著鐵欄。
她覺得自己好像身處監獄。
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莫少雋來送死,她看到了桌子上的電話。
可是,當她拿起電話,撥了電話號碼,卻聽到得隻有嘟嘟的忙音,她知道電話線一定被切斷了。
她又開始四處找她的手機,可是她幾乎將整個房間翻了個遍,卻仍一無所獲。
最後,她無力的坐在地板上,眼淚瘋湧的流出眼眶,無奈、無力、無助,所有的一切都侵擾著她。
偌大的房間裏,陳設極其簡單,隻有一個長形的桌子,桌子上擺滿了紙張,一個衣著樸素的女人坐在桌前,認真的畫著什麼,手上的鉛筆落在紙上留下唰唰的聲音。
女人大約四十多歲,但臉上的皺紋卻頗多,她的眼睛裏滿載滄桑,她五官精致,想必年輕時是個大美人。
正在這時,響了一陣敲門聲。
女人沒有理會,依舊認真出神的畫著,好像世間萬物都無法左右她的思緒,好像她的世界裏就隻有手中的筆,筆下的紙。
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走進一個女孩,正是剛剛給夏小鷗看完病的陸雅。
女孩走到女人麵前,坐在桌前,憂心的看著女人,“媽媽,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休息?”
“……”女人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依舊認真的畫著,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
“媽,我今天給一個女孩看病去了,那個女孩長得好漂亮……”陸雅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媽媽,十幾年了,自從她被媽媽收養以後,媽媽就是這樣,整天一言不發,沉默寡言,每天就隻會畫設計圖。
是的,媽媽是一名設計師,一名出色的設計師,萬中無一的優秀設計師。她是法國時尚界的傳奇,她得過很多獎項。
但她也是個很奇葩的人,因為她所有的設計稿都是在這個房間裏完成的,她從來都不去公司,這也是公司特許的,她更不會出席任何活動,所以,在時尚界,她更是一個秘密。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封閉自己,但陸雅知道。
其實陸雅是個孤兒,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在她十歲的時候被現在的爸爸媽媽收養,爸爸叫陸軒,是個睿智的商人,兩年前生病去世了,媽媽叫洛寧,爸爸去世後,就隻剩下她和媽媽相依為命。
而這麼多年,她也知道了媽媽的秘密,媽媽心裏的痛。
她隻知道媽媽和爸爸曾經有個女兒,可是卻在七八歲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走了,爸爸媽媽找了好久卻都無所獲。
媽媽曾有一段時間裏隻要見到七八歲的小女孩都會覺得那是她的女兒,日複一日,女兒沒找到,媽媽卻得了憂鬱症。
這麼多年來,她將自己徹底的封閉起來,她無比的自責,在她覺得,女兒被拐走,都是她的責任,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沒能照顧好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