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站在他麵前的，隻有一個麵黃小眼其貌不揚的男人。
他不由左顧右盼：“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帥哥從這裏走了出去啊……”
男人沉默片刻：“沒有。”
“喔喔。”他很失望地回到了廁所，“看來還在拉。”
男人：“……”
男人，也就是謝暄，在原地默了一會兒後，麵無表情地去洗手。
當他看見鏡子裏漸漸反射出來的麵容時，謝暄第一次有些不淡定了。
盡管已經從鼻梁那裏預感了長得會很醜，但怎麼能……長得這麼……醜。
他瞬間理解了後排男生看見他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心情，以及剛才那人為什麼會直接無視了他。
沒辦法，長得太醜了……
醜得他想再死一次，看會不會換成一具長得過去的身體。
當然，這個想法隻在他腦海裏閃了一下，兩秒後謝暄恢複了鎮定，掏出紙巾一點一點地擦幹淨手指。
醜就醜吧，人醜說明心善。
大不了以後去整容，他這樣冷靜地想。
***
今天“謝暄”有兩節課：第一節課在上午，是表演概論課；第二節課在下午，是基礎台詞課。
趁著第一節課和第二節課的時間差，謝暄把這個“謝暄”的所有信息整理背誦了一遍，確定不會在其他人麵前露出馬腳後，飄去上課了。
因為上午那一場眼部表演的緣故，所有同學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謝暄表情自然地選了個座位，翻看課本。
翻著翻著，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側頭問同桌：“怎麼多了一半的人？”
同桌來不及收斂自己的眼神，隻能低著頭猛咳幾聲：“六教的老師生病，主任說讓我們老師代課一周，你忘啦？”
謝暄點頭：“忘了。”
“說起來……”同桌沒覺察出什麼不對，反而充滿景仰地道，“六教的人都很厲害啊，尤其是那個叫顧子晨的人，還沒畢業就接了一部電視劇，叫什麼……喔喔！《守護我的甜甜公主》……”
謝暄：“……”
同桌捧臉：“真讓羨慕啊。”
謝暄：“……”哪裏讓人羨慕了？
他還沒問出口，就被同桌拉了一把：“啊啊，快看，他們來了。”
謝暄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上午在廁所裏背台詞的男人，一臉不開心地走了進來，手插在褲兜裏，看上去像一隻化了形的眼神憂鬱的金毛犬。
謝暄：“……”
同桌說：“他是謝暄的粉絲，表演方式啊台詞技巧啊都在模仿謝暄，聽見謝暄去世的消息他很難過吧。”
謝暄沉默。
他耳邊自動播放顧子晨在廁所念台詞的聲音，有點不確定地想：這麼爛的台詞功底真的在模仿我嗎……
同桌卻以為他是不高興提到了“謝暄”，連忙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我不是說你去世，我是說那個影帝去世……”
謝暄默了片刻，說：“……沒關係。”
他撇開頭，繼續看課本。
基礎台詞課雖然在實踐性上比表演概論課高了許多，但還是很枯燥，尤其是前半個小時的唇舌肌訓練。
這些內容謝暄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來，聽得有些昏昏欲睡。
後半個小時不知道顧子晨跟老師說了什麼，開始張羅著給他找搭戲對象。
找著找著，突然有人喊了一聲“謝暄”，就找到了謝暄身上來。
顧子晨看了一眼睡眼朦朧的謝暄，有些為難地說：“老師，我這一場戲是吻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