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想這麼做,”她說,“即使這個神秘交易早已終止了。”
“天哪!”萬斯長歎一聲,“真讓人失望……看來我必須先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點點消息,但願你會可憐我而給予下一步引導。”
不管萬斯話中藏了多少機關,他的輕率穩定了她的焦慮不安。她覺得他很友善,雖然他好像知道非常多的事。
“如果我告訴你範菲先生曾假造班森先生簽名開了一張一萬元的支票,你會覺得這新奇嗎?”他問。
她猶豫著,衡量回答的後果:“不,不是新聞,安迪告訴過我了。”
“你清楚,當班森先生被告知這件事時十分不悅——事實上,他要求抵押和悔過書才願意將支票兌現?”
女人的眼神怒火中燒:“是的,我知道。安迪曾幫他那麼多的忙!如果有人活該被人殺死,那人就是艾文·班森,他簡直不是人,還裝作是安迪最好的朋友。想想看——不寫悔過書就拒絕借錢給他……你不會以為那是交易吧?那是個卑鄙、肮髒、陰險的手段。”
她徹底怒了,原先那張有教養隨和的麵具已經脫落,她不假思索口出遜言誹謗班森,這種情形讓人難以相信兩人隻是交情不深。
在她長篇大論的時候,萬斯不住地點頭。
“我很可憐你。”似乎想與她建立和睦的關係。
停了一會兒,他友善地對她笑笑:“如果班森沒有另外要求抵押的話,大家會原諒他扣留悔過書的舉動。”
“你說什麼抵押?”
萬斯快速察覺到她音調的轉變,利用她憤怒的情緒,在她將卸下偽裝時突然提到抵押一事,她害怕且不自然的質問告訴他時機成熟了。在她尚未恢複平靜前,他從容不迫地說:“班森先生被殺那天,從辦公室帶了一盒珠寶回家。”
她恢複正常,沒有明顯的情緒起伏:“你覺得是他偷來的?”
問題一說出來,她就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一般人會以為事實的答案和問題正好相反,但從萬斯臉上的笑容來看,她清楚地知道了他視之為招供。
“你善良地將珠寶借給範菲先生當期票的擔保。”
她吃力地抬起頭來,臉色蒼白:“你說我把珠寶借給安迪?我發誓——”
萬斯抬手不讓她否認,她知道他的本意是為了保護她,以免往後因曾作出這樣的聲明而難堪。雖然他是敵手,但他親切的舉動讓她信任他。
她回身靠著椅背,雙手放鬆:“你怎麼會覺得是我把珠寶借給安迪的?”
她的聲音平淡,但萬斯知道其中含意,她不再玩欺騙的伎倆,雙方都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接下來所說的全都是真的。
“安迪需要那些珠寶,”她說,“不然班森會讓他坐牢。”聽起來她仿佛要為一無是處的範菲豁出去,“如果班森不這麼做,或拒絕兌現支票,他的嶽父也會這麼做……安迪實在太粗心了,他做事從來不考慮後果,我總是提醒他……我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讓他得到很大的教訓。”
我感覺到如果在世界上有事情能讓範菲好好上一課,就是這個女人對他的愚忠。
“你清楚上星期三他和班森先生為了什麼事吵架嗎?”萬斯問。
“那全部是我的錯,”她悲傷地解釋,“期票的日期就快到了,我知道安迪沒有足夠的錢,所以我請求他去見班森先生,給他所有的錢,看看能不能夠把珠寶拿回來……但他被拒絕了。”
萬斯同情地看著她,“我實在不願意再增加你的憂愁,”他說,“何不告訴我你先前討厭班森先生的真正原因?”
她佩服地點點頭:“你說對了——我有很好的理由討厭他,”她眼睛不高興地眯了起來,“他在拒絕還安迪珠寶的第二天下午打過電話給我,約我隔天早上去他家與他一起吃早餐,他說珠寶目前在他家中,暗示我或許可以將它們取回,他就是這樣的變態……我打電話到華盛頓港告訴安迪,他說隔天上午他到紐約來,大約九點鍾到達,我們那時才在報上看到班森前夜被人槍殺的新聞。”
萬斯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他站起身向她致謝:“你幫了我們很大的忙。馬克漢先生是班森少校的朋友,現在支票和悔過書都在我們手上,我會請他用他的能力,說服班森少校讓我們盡快毀掉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