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電話鈴響了,交談時馬克漢的眼中閃著驚奇的光芒,他和對方約定下午五點半見麵,掛上聽筒後馬上對萬斯笑著說:
“你對聽覺的研究已經證明是對的了,郝芙曼小姐剛才從外麵打公用電話,說她有一些需要補充的地方,約了五點半來這裏。”
萬斯並不在意:“我寧可相信她是利用午餐時間給你打的電話。”
馬克漢再一次仔細打量他:“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可疑之處。”
“沒錯,”萬斯愉快地回答,“比你想象的更可疑。”
馬克漢花了大概十五至二十分鍾努力哄他說出實情,而萬斯就是不為所動,最後激怒了馬克漢。
“我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他說,“你肯定已經知道殺害班森的凶手是誰,不然的話就是個了不起的猜測家。”
“也可能是另一個原因——”萬斯回答,“我那些審美學理論和抽象的假設開始派上用場了呢?”
在我們準備外出午餐前幾分鍾,史懷克說崔西剛從長島市回來有事彙報。
“他不就是你派去調查範菲風流私事的那位探員嗎?”萬斯問馬克漢,“如果是他,我當真急切地想見他。”
“是的……讓他進來,史懷克。”
崔西帶著笑進入辦公室,一手拿著記事本,另一隻手上拿著他的夾鼻眼鏡。
“要打聽範菲十分方便,”他說,“他是華盛頓港的名人,很容易聽到他的風流韻事。”
他小心調整眼鏡,查看手上的記事本,“他和霍桑小姐於一九一〇年結婚,她十分有錢,但範菲並未得到什麼好處,因為她父親掌管所有錢財——”
“崔西先生,”萬斯打斷他,“忽略霍桑小姐和她的爸爸,範菲先生已經將他的悲劇婚姻統統說給我們了,可否請你告訴我們範菲是否有出軌行為?”
崔西疑惑地望著馬克漢,他不能確定萬斯的身份,馬克漢點頭首肯後,他將記事本翻過去一頁開始說:
“我打聽到有一個女人,住在紐約,經常打電話到範菲家附近的藥房留話給他,他用同一支電話給她回電話。他和藥房主人有某種協定,但我還是得到了她的電話號碼,一回到城裏就查到她的背景。她名叫寶拉·班寧,寡居,住西七十五街二六八號的一間公寓。”
崔西詳細敘述調查的結果後就出去了。馬克漢坦率地笑著對萬斯說:“他提供的消息隻有這些。”
“天哪!我認為他的成績太好了,”萬斯說,“他發掘到我們一直想要的資料。”
“我們想要的?”馬克漢重複他的話,“我有比範菲的情人重要百倍的事情去做。”
“可是你知道嗎?範菲這位情人將告訴我們誰是殺害班森的真凶。”萬斯說完就不再出聲了。
下午有一大堆公事要處理,有太多的人要約見,馬克漢決定留在辦公室內吃午餐,萬斯和我也就走了。
用過午餐後,我們去了畫廊參觀法國印象派點畫法畫展,之後到艾歐連音樂廳聆聽舊金山弦樂四重奏演奏莫紮特的作品。五點半之前我們又去了檢察官辦公室,除了馬克漢,所有人都下班了。
我們到達後一會兒,郝芙曼小姐出現了,以公事公辦的口吻補充她先前的說辭。
“早上我沒有說出全部,”她說,“除非你保證不泄露隻字片語,否則我還是不會說,因為這會讓我失去工作。”
“我答應,”馬克漢保證,“我保證保密。”
她遲疑了一下說:“今天早上我告訴班森少校關於範菲先生和他弟弟之間的事情後,他說我應該立刻隨他來見你,但在來這裏的途中,他建議我保留一些情節,他並不是要我刻意瞞騙,隻是說這段事實與案情無關,怕混淆了你,我聽從了他的建議。我回到辦公室後仔細想想,發現班森先生之死是這麼嚴重的事,所以我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些也告訴你,萬一這件事與案情有關,我不願意讓自己成為知情不報的人。”
她仿佛懷疑這個決定是不是明智的,“我希望自己沒有做出蠢事。班森先生和範菲先生吵架那天,我從保險櫃中取了信封還有另外的一件東西——一個非常沉重的正方形包裹,上麵和信封一樣寫著‘範菲——私人物品’,而班森先生和範菲先生爭吵的主要原因正是為了這個包裹。”
“今天早上你去保險櫃中將信封取出來交給少校時,那個包裹還在嗎?”萬斯問。
“不在了,上個禮拜範菲先生走後,我將它和信封一起鎖進保險櫃裏,可是班森先生在上星期四——他被殺的那一天——把它帶回家去了。”
馬克漢對她所說的事非常感興趣,正打算再進一步訊問時,萬斯說話了。
“郝芙曼小姐,非常感謝你如此細心地將包裹之事告訴我們,趁你還在這裏,我有一兩個問題想請教你……班森少校和艾文·班森先生兩兄弟的關係如何?”
她以好奇的笑意盯著萬斯:“他們並不親厚,兩人個性天差地別。艾文·班森先生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人,為人不夠誠懇,你絕對不會相信他們是親兄弟,他們常常為生意之事起爭執,而且彼此相互懷疑。”
“這一點也不奇怪,”萬斯評論,“他們兩人的性情是如此的不同……對了,他們懷疑對方的程度達到何等地步?”
“他們有的時候會互相窺探。你知道,他們的辦公室是挨著的,他們會在門邊偷聽對方講話,我是他們兩位的秘書,常常看見他們彼此偷聽,有幾次還向我打探彼此的消息。”
萬斯感激地對她微笑:“這真是讓你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