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搜證工作並不能讓你滿意,我知道。”馬克漢說。
“恰恰相反,”萬斯說道,“印象深刻到令我驚慌失措,整個程序像是一出搞笑的滑稽劇:重要的證物一個也沒被注意,至少有一打的疑點全部指向同一個方向,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他們都忙著做愚蠢的例行工作,檢查煙頭和窗戶。對了,那些窗戶——非常精致……是佛羅倫薩製造的。”
馬克漢此時真的是哭笑不得。
“警察做事還是很仔細的,萬斯,”他說,“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發現新的線索。”
“我十分佩服你對人性的信任,”萬斯咕噥,“請你也同樣信賴我。這件案子你還知道什麼?”
馬克漢猶猶豫豫。“這是不能說的,”終於他開口,“早上在你打電話來之後,我派去調查班森個人生活的探員回來報告,提包和手套的主人已經找到了——手套上縮寫字母幫了他很大的忙。他發掘了一些關於她的事情,正如我猜測的,那晚班森的女伴就是她——瑪瑞歐·聖·克萊爾,她是音樂劇的女演員。”
“她可真不走運,”萬斯吸了一口氣,“我希望你的手下還沒找到她。我雖無幸結識她,但我會送上一封信安慰她……我想你一定追著她不放吧?”
“她身上有很多疑點,我當然會去訊問,如果你指的是這個。”
馬克漢仍舊很多心事的樣子,午餐後來的時間裏我們交談很少。
飯後大家在大廳抽煙,垂頭喪氣地站在附近窗前的班森少校發現馬克漢後就走了過來。他大約五十歲,臉很圓,麵容嚴肅,身材倒是很挺拔。
他對萬斯和我微微彎腰行禮後便立刻轉向馬克漢。
“馬克漢,昨天吃過午飯後,我便不停地思考,我記起了一個名叫林德·範菲的人和艾文走得很近,可能他那裏有一些有用的消息。昨天我沒有提到他,是因為他不住在城裏,他好像住在長島市附近,華盛頓港一帶。這隻是一點小線索,真實情況是我真的無法猜透這件可怕的事是怎麼發生的。”
他毅然吸了口氣,試著讓情緒平靜下來。
“這個線索很好,少校。”馬克漢說。他將那人的姓名、地址記在一個信封的背後:“我馬上著手調查這個線索。”
在這段較短的對話中,萬斯隻是看著窗外,這時轉過頭來對少校說:“那麼歐斯川德上校呢?我看見他在你弟弟的公司出現過幾次。”
班森少校比了一個反對的手勢。
“他們隻不過互相認識罷了,完全幫不上忙。”
接著他問馬克漢:“我想,如果你現在發現了什麼是不是太早了?”
馬克漢拿開抽著的雪茄,在手指中把玩,想了一會兒,“也不一定,”他說,“我們找到星期四晚上和你弟弟一道用晚餐的人了,並且這個人於午夜時分與他一起回了家。”
他停了下來,像是在思考應不應該繼續,然後說道:“事實上,我根本不需要更多的證據,審判團根據我手上這些證據已足夠起訴了。”
少校黯淡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太好了,馬克漢!”他說,拍拍檢察官的肩膀,“放手去做——看在我的麵子上!”他催促著說,“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隨時都在俱樂部。”
他轉身走了出去。
“對一個痛失親人的少校問這麼多問題,這樣似乎很不人道,”馬克漢說,“但是,我們還是得繼續查下去。”
萬斯打了一個哈欠。
“為什麼要奉上帝之名?”他低低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