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公關戰(3 / 3)

“傑克的懦弱不是傳統的、男性的懦弱,他的懦弱是女權主義下的產物,是偏女性化的,他肯定是從小就在一個女性為主,並且缺乏類似父親的男性長輩中的環境長大。瞧,不是睾丸癌患者的傑克卻偏偏喜歡參加睾丸癌互助者協會,並從中得到心理慰藉,這不正是他缺乏正常男子氣概的一種暗示嗎?”威廉·布蘭德利言之鑿鑿,仿佛他講的不是自己的臆想延伸,而是編劇確實寫在了劇本裏的內容似的。

那時就連導演大衛·芬奇都笑了,因為在劇本裏設定患有失眠症的傑克去睾丸癌患者互助協會,觀察比他更痛苦的人生好尋找心心理安慰,隻是因為睾丸癌是對於男性來說最痛苦的一種絕症——這麼說吧,如果《搏擊俱樂部》講的是兩個女人的故事,而傑克又是個姑娘的話,那說不定讓他去參加的就是乳腺癌或不孕不育互助協會了——傑克的懦弱源自女性,睾丸癌暗示男性氣質缺失之類的,根本沒在大衛·芬奇原本的考慮之中。

“你怎麼會這麼想?”紮克·格雷尼爾記得導演大衛·芬奇是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問出這個問題的,當時很多人都覺得威廉·布蘭德利的臆想補充很好笑,但在對方開始解釋之後,笑聲漸漸消失了,聽眾們慢慢的全都換上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傑克的年齡設定是三十歲,三十年前不正是女權運動正進行的轟轟烈烈的時候嗎?任何人都無法否認,以六十年代為分水嶺,那之後無論是電影裏還是現實中,較為被大眾推崇的女性形象的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五十年代似乎隻有養育了三個健康孩子的家庭主婦才是值得尊敬的,但是六十年代開始,穿著西裝長褲、留著短發的職業女性又成為了主流——如果將傑克的撫養者設定為這樣的職業女性的話,那他唯唯諾諾的性格來源就有了解釋,符合懦弱的女性總是嬌慣出個性叛逆的孩子,強勢的女性總是訓導出性格懦弱的男性這一家庭普遍規律,而傑克哪怕是在極度憤怒的情緒下,也隻是用整理房間、清理家具來作為發泄途經的行為也就有了更好的推測,這是養育他的女性教給他的,因為非暴力的處理方式正是女性所普遍推崇的。”

“這樣就更能說明為什麼泰勒讓傑克感到著迷了,因為泰勒就是個純男性化的形象。”大衛·芬奇用一種非常奇妙的表情和語氣接道:“瑪拉的故事也更為合理了。”

泰勒正是布拉德·皮特所扮演的角色,一個傑克在飛機上認識的朋友,和他完全不一樣的人,泰勒身上有傑克缺失的所有東西,有傑克渴望的一切優點,男子氣概、男性魅力、玩世不恭、行動力。而瑪拉,瑪拉是哥特氣質非常濃厚的演員海倫娜·伯翰·卡特所扮演的角色,一個對傑克來說最特別的女人。

按照威廉·布蘭德利的說法,由於從小受到女權主義的影響,傑克對瑪拉的感情肯定是既喜歡又有點恐懼的,這其實也和劇情的發展不謀而合,整個劇本裏,傑克總是對瑪拉念念不忘,對和瑪拉發生關係的泰勒嫉妒不已,但當瑪拉主動靠近他了,他卻又開始逃避。

大衛·芬奇最初的設定是傑克先天個性造成了這一切,但威廉·布蘭德利又補充進了很多後天的因素,這讓傑克整個人,不,整個故事都更加豐滿立體了,大衛·芬奇當即讓編劇把這些細節補充進了劇本裏,後來布拉德·皮特也不甘示弱的提出了很多關於泰勒這個角色的想法——老實說,紮克·格雷尼爾一直覺得這兩人間的氣氛有古怪,不友好,但也不像互相仇恨——總之,幾次劇本討論會下來,所有演員拿到的劇本比他們最初拿到的都厚了不少。

主要演員和次要演員拿到的劇本通常來說是不一樣的,主要演員的比較完整,而次要演員的除了故事大概外,隻有涉及自己角色劇情的部分台詞是完整的,群眾演員更是簡單到隻有一張紙或者導演的幾句教導,這是為了避免電影還沒拍完劇情就先被泄露到了外界,紮克·格雷尼爾扮演的傑克的上司因為隻出現在公司裏,對手戲也隻有和傑克的緣故,劇本是比較薄的,大多數的對手戲裏,紮克·格雷尼爾的角色總是在欺負和挖苦傑克,隻有最後一幕,他被擺了一道。

紮克·格雷尼爾將這一幕戲稱之為“傑克的崛起”,但當“傑克”真的崛起的時候,他被嚇的夠嗆。

……

威廉的身體裏有些很不愉快的情緒,他想那是一些包含憤怒在內的負麵情緒的混合體。

不過不是對布拉德·皮特的,也不是對這劇組裏的任何人,而是對米拉麥克斯的。或者說,對韋恩斯坦兄弟、

“米拉麥克斯已經完全放棄你,該為支持羅伯托·貝尼尼了,他們一點公關都不準備為你做。”亞蒙·高夫曼在剛剛的電話裏說:“更加卑鄙的是,他們在偷取你的支持率,我想這一定是哈維·韋恩斯坦的主意,,那個該死的、無恥的、下作的猶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