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玉說:“文海,你是個老實人,你今天也說得是老實話。如果你真是前幾天就給我打電話,我倒是要考慮考慮了。你這樣慎重是對的。”
劉文海看看表說:“我今天還有點事情。咱們下來再邀時間?”
陳思玉點頭:“好。”
陳思玉送劉文海走出酒巴,陳思玉從侍者手裏接過兩條煙,遞給劉文海:“以後抽點好煙。”
劉文海怔了一下,沒有推辭,接過去了。
陳思玉說:“我派車送你?”
劉文海搖頭:“不用。我打車走。”他招招手。
一輛出租車停在他們身邊。
劉文海上了車。
出租車開了。劉文海對司機說:“工人新村。”
陳思玉看著出租車走遠了,才轉身回去。
劉文海在車上沉思,他想起了那兩條煙,他打開一看,是“大中華”,他又放在了車座上。
出租車到了工人新村門口停下來。
劉文海付了車錢下了車。他走出幾步,司機突然喊住他:“先生,您的煙。”
劉文海回頭看看,笑道:“送您了。我不抽。”
司機笑道:“您沒事吧?”
劉文海訥悶道:“我沒事啊。”
司機說:“您剛剛抽煙啊。”
劉文海笑道:“哦,我不抽那個,送您了。”就走進了工人新村。
司機奇怪地笑笑:“有意思。大中華,這得多少錢呢。別是假煙吧。”司機忙著拆開煙。取出點燃一支,笑了:“今天真是遇著神仙了。”
離開飯店,姚建民跟蘇小影在街上林蔭道上漫步。
蘇小影突然停住腳步:“你說什麼呢?我可是準備嫁給他的啊。你這是讓我吃裏扒外啊?”
姚建民說:“你準備嫁給他,你就覺得他陶光宇的財產就是你的了?蘇小影啊,你是不是太拿你當盤菜了?他陶光宇不缺女人。你覺得他現在跟你好,這男人的事兒可不好講,保不準他明天又喜歡上誰了呢?你就傻著去吧。”
蘇小影說:“我……”
姚建民說:“我這話已經說到頭兒了,按說,我現在幫著你,我是你的朋友,其實我講這些話,已經太越位了。可是,既然你拿我當朋友,我就大著膽子講了。利害關係我也說明了,你看著辦。”
蘇小影仍然猶豫:“可讓別人怎麼說呢?”
姚建民說:“商場上,從來都是以成敗論英雄。等你把事情做大了,這件事人們也就漸漸淡忘了。皇帝輪流做,今天到我家,英雄不問出身,大明皇帝朱元璋還放過牛呢,你沒聽說過這句話?”
蘇小影盯著姚建民:“建民,你說得也有道理,咱們就先去找馮總商貴,我看先把一些賬做了。”
修車廠,歐陽勤和幾個工友在開會。
幾個工友吵吵嚷嚷。歐陽勤在一旁看著大家。一個工友說:“歐陽勤,這件事你總要有個態度啊。你到底走不走?鄭老板那裏等著回話呢?”
歐陽勤看看大家,他說:“其實我的意見已經說過了,我們現在沒有走的理由。”
一個工友說:“歐陽勤,你這話可有點唱高調的意思了。鄭老板那裏給我們多開一倍的工資,我們為什麼不去。”
歐陽勤說:“你們說我是唱高調,其實我覺得我說得是實話。不錯,鄭老板給得薪水高,我們就走,如果再有什麼張三李四老板給得還高,我們還走?是不是這個意思?還是那句話,你們大家都可以走,我不走。人各有誌。”歐陽勤起身要走。
兩個工友攔住歐陽勤:“歐陽勤,你這是什麼意思?”
歐陽勤看看他們:“沒什麼意思?我挺看不起你們的。”
工友含糊不清地問:“歐陽勤,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王老板給你什麼好處了?你舍不得走啊?”
歐陽勤說:“我舍不得走,是因為我已經在這個修車廠幹了近三年,這三年來,修車廠給了我許多,我也想把這小修車廠辦成一個大修理廠,我不能因為一兩千塊錢的薪水就放棄了。真的,你們願意走,可以走,我隻是不願意放棄。”
幾個工友瞪著眼看著歐陽勤,歐陽勤被他們瞪得心慌:“你們,都沒事吧?”
一個工友說:“我們就是喜歡你誠實。歐陽勤,你說得挺對,這裏真是有我們當初的想法,如果我們能把這一個小修理廠做成大修理廠,那我們……”
歐陽勤皺眉:“是啊,我們都已經在這裏幹了三年,有的已經四五年了,我們怎麼能說扔下就扔下了呢?我覺得,人生在世,不是為了多掙錢才活著的,總是要幹點事情,或者說,把自己過去曾經希望過的東西,變成現實。也許我太固執了一點。可我就是不想放棄。”
工友們一片寂靜,誰也不再說話。終於有一個工友站起來,看看眾人,歎了口氣:“其實剛剛歐陽勤說得都對,咱們都看得太近了。我不走了。”
另一個工友搖搖頭:“我就是不理解,這人怎麼會放著更多的錢不掙。就算是辦成大修理廠,不也是為多掙錢嗎?”
歐陽勤看著他說:“除了錢,總要有點別的什麼吧?我們幾個現在上電大,不也是為了掌握一些技術技能,把我們的事兒幹得更好嗎?”
工友納悶:“歐陽勤啊,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了?”
歐陽勤說:“我真是沒多想什麼,我就是想腳踏實地把這修理廠辦起來。”
一個工友露出不屑的神色。
歐陽勤看看眾人,轉身出去了。
陶光宇正在辦公室看文件。秘書走進來:“陶總,社區陳主任要見您。”
陶光宇忙放下文件:“請他進來。”
秘書走出去,社區主任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