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建民搖搖頭:“行了,行了,您也別教育我了,我用不起您,我怕您,請您走人不行嗎?話也說明白了,當時我用您,是給大川解決點困難,可沒想讓您給我添麻煩來的。您說是不是……”

歐陽滿倉說:“不就是給派出所打電話那事嗎?電話是我打的,你說,人家姑娘不樂意,你幹嗎霸王硬上弓呢。我走行,你今後還別再幹這種缺德事了,你要不改這狗毛病啊,還真有人管你……”

姚建民火了:“你還有完沒完啊,我的事你管得著嗎?你算哪一壺啊?走人。”

歐陽滿倉點點頭:“好,你小子嘴硬是吧,我還真不相信了。”歐陽滿倉摔門出去了。

歐陽滿倉就這樣把自己的飯碗砸了。

歐陽滿倉氣呼呼地進了家門,歐陽秋賀怡虹歐陽勤正在看電視,一見他進來,三個人都露出詫異的神色。賀怡虹放下報紙說:“爸,怎麼回來了,您不是上班去了嗎?”

歐陽滿倉看看賀怡虹:“姓姚的把我開了。”

歐陽秋說:“您是不是礙著人家什麼事了?”

歐陽勤說:“開了就開了,您這麼大歲數了,在家歇著算了。”

賀怡虹放下報紙:“怎麼回事?他姚建民憑什麼把您給開了,第一,他可是大川的朋友,第二,您可是跟他有合同的啊。怎麼著,他拿您當黃瓜了,想涼拌就涼拌,想熱炒就熱炒啊?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明天我得找他去。”

歐陽滿倉擺手說:“算了,我也正不想在他哪幹呢,眼不見心不煩。”

這時,電話響起來了,賀怡虹接電話。電話裏是一個粗聲大氣的男人:“歐陽在嗎?”

賀怡虹笑道:“您找哪個歐陽,我們家有好幾個歐陽。”

電話裏的聲音粗暴起來:“少廢話,找姓歐陽的聽電話。”

賀怡虹火了:“你是哪個廟裏的,怎麼說話呢?”

歐陽滿倉接過電話:“誰啊?我姓歐陽。”

電話裏的聲音怒道:“歐陽,給你兩天時間,你別扛著不給,到時候有你好看的。”電話突然斷了。

歐陽滿倉怒道:“喂,什麼啊?”他放下電話,不解地看著家裏的人。

賀怡虹想了想:“打錯了。”

歐陽滿倉想了想:“也許是打錯了。”

歐陽川推門進來:“什麼打錯了?”

賀怡虹疑惑地說:“剛剛來了一個電話,說是找歐陽,粗聲大氣的,還限時間。莫名其妙。對了,是不是找你的?你拿別人什麼東西沒給啊?”

歐陽川坐下:“行了,老婆,我從不欠別人什麼東西,先別說電話了,給我弄點飯吃,我真餓壞了。”

賀怡虹忙去了廚房。

歐陽川問:“爸,怎麼回事,姓姚的把你開了。”

歐陽滿倉:“你知道了。”

歐陽川點頭:“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歐陽滿倉憤憤地說:“這小子給一個女學生使壞。我把他告了,可惜沒抓住他。”

歐陽秋譏笑說:“你沒抓住,你告人家什麼。真是。”

歐陽川說:“那姚建民就這毛病,不定哪一天栽了呢。先不說這個了,正好,您就在家歇著吧。”

歐陽滿倉說:“我歇什麼,以為我找不著活幹啊。前幾天還有人跟我說,讓我去當衛生監督呢?”

賀怡虹擔心地說:“爸,您行嗎?”

歐陽勤笑了:“爺爺,就您?您……”

歐陽滿倉看出孫子不相信的意思,他皺起眉頭說:“歐陽勤,你看不起我?”歐陽勤擺擺手:“我可不敢看不起您。”

歐陽秋睜開眼睛說:“我就敢看不起你。你能幹什麼?”

歐陽滿倉說:“行了,爹,您從來就沒看得起過我。我可給您說,過幾天我準能從市場上抓幾個小偷。”

歐陽秋說:“這話我信也不信,你抓小偷,那小偷都得我這歲數了。可我這歲數當小偷的不是也不多見嗎。”

歐陽滿倉是個閑不住的人,他說幹就幹,第二天就戴了紅袖章,走在菜市場跟兩個老漢管理秩序。

歐陽川蹬著三輪車從菜市場出來,遠遠看到父親,微微笑了。歐陽滿倉也似乎看到了歐陽川,他挺威風地挺了挺腰板兒。似乎是向兒子示威。

歐陽川蹬著三輪車向前騎著。他身後有一輛麾托車追了上來。歐陽川往旁邊躲,一看騎麾托車的人,他笑了,忙從三輪車上下來了。

騎麾托車的是邰立明,邰立明下了摩托車,問:“大川,你怎麼搬這兒來了?”

歐陽川說:“那邊菜市場搬遷,我就過來了。”

邰立明說:“我剛剛聽說,姚建民買了趙強的飯店了?”

歐陽川罵道:“什麼姚建民,背後是陶光宇這個王八蛋搗的鬼。”

邰立明問:“真事了?”

歐陽川皺眉:“可不真事兒了。”

邰立明說:“那趙強的飯店怎麼辦啊?”

歐陽川歎口氣:“想再辦一個店。可是現在資金怕是不夠,現在陶光宇鼓動工友們都撤股呢。如果都撤了股,還開什麼店啊。先不說這個了,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哦,你這是去醫院吧?怎麼樣?陸師傅最近怎麼樣?我也沒顧上去看看。”

邰立明說:“還那樣?你不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