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淨的床單,算我送給你的。”很快,轉回屋內的男子拎著幾個包裹,領著孩子離開了這座小院。在第一排也用著幾乎相同的方法趕走了一個人,隻不過用的時間比聶空少點,同在一個村子知根知底,他肯定是去找能夠完全降住的,對方也不必考慮,肯定打不過,讓房子是必然。
三個倒黴蛋,沒了房子,但也沒離開村子,就在靠近土牆小溪的位置靠坐下來,鋪了一塊油漬麻花也不知是床單還是什麼玩意的破布,喝口水閉上眼睛療傷,他們的破舊小土屋自然被別人占領,聶空站在這個角度才看到,在與村口平齊的土牆內側,向這三個家夥一樣生活的還有幾個,想來是之前沒有資格住房的。
沒人會管閑事,就算那鬢角潔白的男人有比他強一些的靠山,也不敢輕易來管閑事,受傷,受需要時間來治療的傷,在這裏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死是解脫,可要是死不了,那就是折磨,甭說是仇人,就算沒仇,落井下石踩你一腳的人也不乏有之。
見到聶空走進土屋,靜下來的村子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年輕人聚在一起賭博,孩子們出來一起玩。
之前被趕出住所的孩子,帶著委屈的淚水,在一聲聲的嘲笑中,玩了不到一炷香就返回了新家,再也沒有出來。
高胖矮也沒有一點難受,三人互為犄角療傷,也沒多少怨氣想要報仇也不敢報仇。當然了,若是聶空受傷,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報仇機會的。
破舊小土屋內,從安全位置到了看門人的武者,不再能安心修煉,而是期盼著最近不要來新人,來新人也不要來實力強悍的家夥。
聶空看著土屋,牆上自然是斑痕點點,也不分內外屋,比第一排搖搖欲墜的土屋強一些,這第二排的土屋是有木方支起的屋頂,土炕擦拭的很幹淨,有一張疊在一起的藍白格布料整齊放在炕沿,屋內也有灶坑,但看得出來很久都沒有點燃過,剛剛這屋子主人離開的時候,孩子手裏捧著一小捆木柴,看那小心的模樣是生怕掉了一塊木屑。
除此之外,再無一物,前後窗紙糊,之前主人還留下了一個泥盆。
“老聶,我進來了。”老許的聲音在院子外響起,然後腳步聲接近,掀開門簾子,老許一手拿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勺子,一手拿著一個自從進到這裏聶空就沒見過的材質——酒壺,腋下還夾著幾根菜葉。
“嗬嗬,老聶,別告訴我這些菜葉是你被掠奪的空間異寶內存貨,這是剛發下來的食物。喏,拿著,喝水總要用點幹淨的東西,記住用水的時候別過界,上麵弄什麼你也別說話,你隻要不往裏麵拉屎撒尿下麵也沒人會說你,這是老許我送你的禮物,拿著。”這老許是個熱心腸,他這熱心腸最初是找個人說話發泄內心的鬱悶,現在則是拉攏一個戰友。不由分說將勺子塞給了聶空,將酒壺小心翼翼的拿起來,往那勺子裏倒了能有一兩左右的酒,以那酒壺傾斜的程度和大小判斷,裏麵也就隻有二兩左右的酒,將幾根明顯用水洗過的菜葉分出一半給聶空:“拿著,這下酒菜可不好遇了,我可看到前麵那些家夥還有拿到豆腐的,嘖嘖嘖……呃……嗬嗬,不好意思,不喝就不喝,改日我們再喝。”
老許滿臉的尷尬,說著說著他看到聶空臉上沒有一點要喝要吃的意思,這才恍然想起對方是剛進來的,在外麵這些東西……
沒挨過餓,不知道珍惜,老許心裏想著,又不禁露出黯淡之色,外麵,外麵是什麼樣子來著,美酒,佳肴,最愛吃那道澆汁醋魚……
老許渾然沒有發現,自己嘴角處流淌出一抹黏液,很久遠記憶中的特殊味道特殊口感,越饞,心中的憤怒積攢的越多,越饞,痛苦也就越多。
聶空看著手裏勺子內渾濁的‘美酒’,笑了笑隨手放在炕沿的邊緣,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這就算是落戶了?
露眼的屋頂,掉渣的土牆,透著一股涼氣的土炕,紙糊的窗戶,地上的泥盆,牆角的木勺……
清淨山,原來是人間仙境。
惡劣的環境未知的未來,一下子將聶空的記憶拉回到數年前的清淨山,腦中兩幅畫麵,恨天恨地的自己,為了食物而將一切都丟掉的武者。
呼!
就像是沉積傷一樣,童年和青少年時期的陰暗心理也一直潛藏在聶空心底,此刻,特殊的境遇下,竟然解開了他一直認為不幸生活所產生的怨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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