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空做了很充足的心理準備,包括遇到危機,生死一線,忍受折磨,忍受痛苦,但還是低估了這裏的殘酷,養大自己的孩子然後……這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道德底限。
“可笑吧,可恨吧,想想我們,別讓老子出去,知道這裏為什麼這麼多垃圾還活著嗎?沒有足夠的食物和營養來保證修煉致使很多人常年沒有寸進還堅持活著嗎?都在等,等著那些大人物有朝一日帶我們出去。什麼公理道德,什麼救世主,什麼名聲名望,都扯淡,這個,才是最終說話的權力。要真有那麼一天,老子一定讓那些蛀蟲們也去戰場上走一遭,呸!”三角眼越說越氣,揮舞了一下拳頭,又狠狠啐了一口。緩和了一下情緒重新揚起笑容:“時不時發泄一下,要不我可受不了,罵罵也是好的,我叫老許,你記得住就記,反正隻是個代號,還不知道能叫多長時間。”
“聶空。”
“進?”
“進。”
“哈哈,好,老聶,你進去我請你喝一杯,珍藏哦,我也隻有一點點了。”老許確認聶空要進去後,飛步返回了村子,喊了一嗓子:“來新人了,各家的小崽子都滾回去。”
嘩!
村子中那些在院子裏曬太陽或是聚在一起賭博的原住民年輕人,瞬間就收攤散開,返回到自己家中,透過窗戶向外看著。那些年幼的孩子也是一樣,整個村子裏這類原住民約有二十左右且全部都是男性,在老許一嗓子落下不到三息的時間,村子裏靜了下來。
靠近村子入口處的一間最破舊看上去要塌掉的土屋內,走出了一高一胖一矮三個老者,最高的那個站到村口,望著緩步走來的聶空,不屑的笑道:“原來隻是個還沒有完全進入涅槃的小家夥,滾蛋,上那邊去,這裏沒有多餘的地方給你。要麼就在外麵呆著,等大人什麼時候心情好了賞賜擴村,你小子再進來,到時這個就屬於你了。”
高大的老者點指自己剛剛走出來的小土屋,哈哈笑著,那兩個跟他一起出來的老者也跟著附和而笑,土牆外的女子群們也都探著腦袋觀瞧這邊,聽得三人笑,也都獻媚的捧場,對於她們來說,這些人就是她們衣食父母,得罪不起。
“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我知道這裏的規矩,懶得殺你們,但折磨一下我還是很有興趣,讓開,我對這破屋子沒興趣。”聶空視線躍過三位老者,停留在靠近村口的土屋,老許是在第二排的土屋,靠近村口的第一排土屋內有幾道神識掃了出來,聶空從土屋的大小院子的大小整潔程度可以做出這樣的判斷:“距離,是地位的劃分,估計也是這裏生存分發食物水源多寡的衡量標準。”
一路見聞加上剛剛老許所言,在這裏一切都靠拳頭解決,實力是保證一切的根源。他想過離開,在渺無人煙的荒原上以虛無印內的食物和水源,足以讓他修煉的更為強大之前衣食無憂,但這念頭隻在腦子裏閃了一下就被否決。
閉門造車出門不合轍,實際情況並不是那麼樂觀,丁天下傳授的搜魂奪魄,前提是聶空能夠接近目標,按照老許所言,他要不斷的提升實力,否則以這裏的生存法則,能與丁天下為敵的家族該是什麼層麵,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接觸到那個層麵。
融入、深入了解、提升實力。
他選擇走入村子,既然做出選擇,強勢一點是這裏唯一的生存態度。
十數息後,女子群沒了聲音,一個個縮著身子生怕聶空往這邊看,看到自己剛才嘲笑了他。
高胖矮,大口的吐著鮮血,捂著肚子跪在地上,滿臉痛苦之色瞳孔放大,靠著經年累月修煉勉強從苦力營升上來的涅槃武神,那領域世界在聶空麵前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氣球迎著一把尖刀而來,氣球的體積雖大占據的空間雖大,麵對尖刀,所有的一切都是泡影。
聶空看了看,沒有理會第一排的土屋,徑直走到老許土屋旁,站在小院的門口,頭幾排的土屋連破舊的木門都沒有,隻用破舊的布簾擋住外麵的視線就算是門了,一個長相斯文兩鬢皆白,身後躲著一個十幾歲孩童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皺著眉頭盯著聶空,他沒想到新來的找到了自己。
“要麼在同一排你自己挑戰,要麼去第一排住,要是受傷,你不一定守得住孩子和現有的地位。”聶空都已經準備動手,孩童那雙明亮的眼眸讓他退了一步。
鬢角潔白的男子想了一下,衝著聶空抱了抱拳,剛才對方出手他看到了,不敢說必敗,但即便贏也肯定受傷,一個剛進來的新人絕對比老人敢拚,這裏死不可怕,重傷最可怕,誰沒為一些資源結過仇,仇人肯定是要趁火打劫的,重傷,比死可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