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安勾了勾唇角,不疾不徐道:“謝君上抬愛,黎安還未曾考慮過成家之事,也並未有中意之人,隻得謝絕君上的此番心意了。”
亓雲琛方才口中這麼說,但心裏卻是懸得很,右手也在暗處悄然攥緊,生怕對方就真的這麼應下了,在聽到對方尚沒有娶妻之意之時,那懸著的心終是放下了,而後有聽到對方說尚沒有中意之人,卻不知怎地,心裏有些微微地發酸了起來。
“如此,那便算了罷。”亓雲琛略一點頭,隨後又擺出一副麵無表情的冷傲之色,可聲音裏卻透出了幾分緊張之意,“若是你以後看上了何人,便與本君講,本君為你賜婚。”
“任何人都可以?”顧黎安腦子裏迅速地劃過了一個念頭,麵上卻不顯,隻是抬眸定定地看向亓雲琛,沉聲問道。
“當……當然!”亓雲琛隻覺得自己似是要被對方那汪漆黑的深潭給吸進去了一般,怔了一下,隨後像是要掩飾方才的失態一般急急地應下了。
“如此,黎安定然銘記君上之言。”顧黎安款款笑道,疏朗的眉目間滿是溫柔的清氣,夜風襲來,將他的一攏墨發,一襲白衣微微吹拂而起,紛飛繚繞,就似那將要乘風而去的謫仙一般。
亓雲琛心裏突然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雖然對麵的白衣青年笑得溫柔無比,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樣,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明明是溫柔繾綣的笑意裏飽含著一些自己猜不透的東西。這一刻,亓雲琛突然心裏生出了些許悔意——他方才好似應下了對方一個十分了不得的承諾?
而一旁的阮一泓也是皺了皺眉頭,他怎麼覺得君上與那顧先生之間的氣氛微妙得緊?生生地透出了一股令人微微意動的氣息,這……不就是指個婚罷了?犯得著如此?
不管如何,這氣氛算是緩和了下來,一眾的官員們也紛紛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頭,宴會又恢複了之前的樂意融融,隻是眾人的心中都繃直了一根弦,言語間也少了一絲方才那般的隨性,生怕不知道哪句話又會引得君上的不滿之意。
阮一泓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就把之前的困惑拋在腦後,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做。
“啟奏君上,這顧先生的賞賜一事可還未定下呢。”阮一泓再次起身說道。
“顧黎安確實是功不可沒,隨同本君走了一遭這涼滌城,不僅治好了肆虐於邊境十一城的‘瘟疫之症’,而且又將那凝意天的精銳軍隊盡數擊潰,使其大敗。”亓雲琛側過頭,看向一旁的顧黎安,“顧黎安,你想要何等賞賜?”
顧黎安起身,略一拱手道:“君上數次救過黎安的性命,又將黎安從一方低等大陸中帶來這不朽坤地,見識這高等大陸之姿,能為君上分憂本就是黎安之幸,又豈能要那些賞賜?”
“此話卻是不妥。”阮一泓笑道,“君上待顧先生有救命之恩,但黎安此次先是熬藥解了那‘瘟疫之症’救了千千萬萬的邊境眾城的城民之命,隨後又使計擊潰了凝意天精銳軍隊的突襲,讓我邊城之地不至於淪陷於他國,此等壯舉,有些賞賜又是何妨?”
“對對對,阮丞相說得極是。”
“沒錯,顧先生這是救我邊境眾城於水火中的大恩之人啊!”
“……”
亓雲琛聽了顧黎安的一番“肺腑之言”心中甚是歡喜,且顧黎安此次本就是為他沉雲淵立了大功,定是要大大賞賜一番才行的。
“那依阮丞相看,本君應當賞賜些什麼於顧黎安?”亓雲琛沉聲問道。
阮一泓眼珠子一轉——就等你這句話了!他捋了捋衣袍,麵目沉肅道:“一般的錢帛之物當然是必須的,不過微臣覺得如此才俊更應有些別樣的賞賜。”說道這裏,阮一泓抬頭看向亓雲琛,沉聲,“微臣懇請君上將顧黎安立為我沉雲淵的左相!”
“喝——”有些被阮一泓突然的舉薦之語嚇住的官員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後便急忙垂首,抑製住了自己的驚愕之意,不再出聲。
左相——這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左相啊!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萬惡的周四,滿課……隻有這麼點兒……
明日再戰罷!
大大們麼麼噠~~晚安。。
已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