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紛紛點頭,有些老臣開始抹淚。
我看著他們投來的或真或假的同情目光,有些不知所措,不懂在這樣的場合該怎樣表現,隻有努力微笑,以表示我還好。
其實作為刺客被青龍的軍將捉住的那天,是我第二次執行任務。那時距離我受訓成為一名“刺客”,僅僅兩年多。無論是力量,還是技藝,我都無法與那些成熟老辣從未失手過的刺客相比。
如果我不能在一次次任務中迅速成長起來的話,那很快,我就會被人殺死或被迫自殺。但即使如此,刺客的這個身份,還是我努力爭取來的。因為若不然,我便可能是一名伎女,一個小妾,一具死屍,或是別的任何什麼東西。
第一次執行任務,我幾乎是抱著與世永別的準備前去的。
我偽裝成了一名想賣身的丫頭,混進了府裏去。
主人是一個棋癡,府中無人時,竟隨手招路過的我陪他下棋玩。我的棋藝尚可,但心想著要殺人,竟緊張得屢屢出錯。倒是他,笑著讓我不要因為對手是主人就怕。
我並沒有隨身帶凶器,猶豫了半局棋,終於一狠心,趁著他轉身喝水的檔兒,舉起花瓶砸裂了他的頭顱。
當驗到他已無呼吸時,我才意識到:我成功了,我可以繼續活著了,直到下個任務開始。
我渾渾噩噩地割下他的頭顱帶了回去。
其實這戶人家也不壞,隻是不知道是惹了哪路人,落得這下場。
我應該愧疚麼?當然不,作為一名刺客,我必須殺死他,否則明天這世界上便不再有我。
我必須好好活著,也許哪一天,就可以變強,就可以攢夠錢,就可以逃出混亂不堪且邊關禁嚴的逐鹿國。
隻是沒有想到,我想都不敢想的這一天,來得那麼快。
第二次任務,是刺殺青龍國的禦史南越。
我不知道這些任務的源頭是哪裏,可能是哪個鄰國想讓逐鹿與青龍再起戰事而起的歹計。
頭目從不關心政治,隻關心價碼夠不夠。
這一單的賞金奇高,按理根本輪不到我這樣的新人。
我找到頭目,告訴他,我是青龍國罪臣的女兒,和南越是舊識。雖然技藝不精,但這一單,我比誰都有把握。
“聽說他們的國主自從三年前在徽國受到行刺後,禦史團出門配備的都是最好的護衛。你可知道,一旦失手,死是小事,打草驚蛇,這單子就飛了。逐鹿國還有多少我們這樣的死士團等著搶這賞金呢,你拿去賭的是我團的信譽。”
“大人,既知行刺艱難,那如若派別人去,失去的不光是賞金,信譽,還有一個比我老練得多的刺客。我固然是死不足惜的,隻是這次的任務,我比其他人都更有把握。”
由於當時更適合這樣難度任務的刺客們或不在城中,或有其他任務,我就這樣幸運地以堅定的“必死之心”,贏得了“信任”,也因此順利地回到了自己的國土。
南越因為帶回了我,不僅平升兩級,並且再也不用擔當危險的使臣,而是得以成為太辰院的總管,安心管理宮內禮儀建築等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