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個包包好不好看?”
鄰近傍晚時同學們幾乎都去操場上玩了,顏透照例陪著女朋友,順便飛快的完成作業,他聞言看了眼被遞到麵前的時尚雜誌,隻好點頭,而後道:“十月一我去日本幫你看看。”
女孩子果然露出笑來。
顏透頓時感覺有些厭煩。
他注定這輩子不缺錢,卻始終覺得用錢換來的東西都沒什麼意思。
十幾歲就曉得從異性身上討好處,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也是時候把她甩掉了。
這麼琢磨著,向來不負責任的顏透又如釋重負起來,起身飛快的親了下她的額頭:“我得去教務處一趟,你先玩。”
話畢就拿著作業從小女友的班級逃掉。
撒了謊以後反倒悠閑起來,顏透已經打定主意尋找下一個目標,不禁又想起開學初遇見那個會唱國粹的女孩兒。
本是絕望的碰碰運氣,誰曉得推開小禮堂後門的瞬間,竟然第二次聽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戲曲。
顏透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幾步,卻又像被雷劈到一樣猛地站住。
這回那“女孩兒”沒有穿戲服沒有化妝,隻是唱了幾句遍和老師認真交流。
此時的顏透才發現“她”根本就是個瘦瘦的大男生,而且是自己最近非常熟悉的對象。
“……幹嗎?”陸青衣垂下手裏的劇本,淡淡的瞅著這個不速之客。
顏透隨即挽起黑亮的眼睛:“我路過,學習一下藝術不可以嗎?”
說完還坦然的找位置坐下。
陸青衣不想理睬,又扭頭看向老師。
青衣。藝術生。
這麼明顯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顏透捉摸著,又隱隱約約的壞笑起來。
無所事事的瞅著人家練了兩個小時的京劇,竟然連晚飯都忘了吃。
等到陸青衣離開時,顏透趕緊跟上去說:“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才能。”
“很好笑?像女人是嗎?”陸青衣不耐煩的加快步子。
“不是,不是,我覺得你很厲害,我就一點都不懂。”顏透趕快解釋,他有點不敢再惹這個大冰山生氣了。
“……我爺爺唱戲很出名,我從小就練的。”陸青衣簡單的解釋。
顏透眨了眨眼睛,還沒來及講話便聽到他的手機響。
陸青衣接起來恩了兩聲,便甩開他走向窗邊,情緒很不對似的。
“喂,都七點了,要上自習了”顏透不安的在後麵等了好久,最後不禁提醒。
陸青衣放下手機,轉過來的臉上不再像平日那般空洞,竟然掛了些脆弱沮喪,眼眶也有點發紅。
顏透吃驚:“你怎麼了?”
陸青衣不吭聲,低下頭要進教室。
顏透拽住他的胳膊:“有事說話。”
陸青衣皺眉想甩開,卻又不禁抱了希望:“Febe生病了,我的狗,我想回家。”
這情況對他實在太重要,可在雅禮想要離校必須要家長請假,剛才爺爺死活不肯讓他耽誤學習。
顏透略鬆了口氣,隻是道:“這樣啊,你等下。”
話畢急匆匆的跑進班裏交代了幾句,又急匆匆的跑出來道:“跟我走。”
他清亮的聲音顯得隨意而篤定。
非常掛念狗狗的陸青衣也顧不得別扭,趕緊隨著這個愛裝模作樣的班長下了樓。
無論有多少不老實的心眼,顏透辦事還是很靠譜的。
他成功的騙倒了門衛,打車,趕路,待到進了陸青衣家的小區不過花了三十分鍾。
環境不錯的小住宅樓掩映在夜色的樹中。
陸青衣著急的找到家門,剛剛打開就聽到爺爺的咳嗽和薩摩耶汪汪的叫聲。
漂亮可愛的大白狗顯然很難受,激動地撲到小主人腳邊便趴下不動了。
陸青衣跪下去摸了摸它的頭,輕聲親昵的叫:“Febe,Febe,你不舒服了是嗎?”
薩摩耶委屈的嗚咽。
陸青衣心疼的撫摸著它,又為它眼淚汪汪的的模樣彎了下嘴角。
雖然隻有一瞬間,卻也令那太青春又太陰沉的臉有了美好的生動。
顏透居心叵測的偷看,最後對視上陸青衣狐疑的目光,結巴說:“幹、幹嗎?”
“你怎麼非得回來,不聽話,我都說獸醫來過了!”爺爺從裏屋拄著拐杖出現,用不高興的聲音打斷了兩個小男生之間的詭異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