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我還是小馬,都顯然不願意為劉嫂這半畝空地和兩間平房,付出每年三萬的代價,何況他那平房是違章建築,萬一有關部門鬥硬,說拆就得拆,這些我們心裏都清楚,不願意冒這個險。因此,改造啤酒廣場的事也就暫時擱淺了。
其實,另外還有個原因就是,我們那些天主要的心思都沒放在啤酒廣場這事上。
小馬那段時間的心思主要放在修路上,他希望將原來的機耕道改造成一條能通汽車的水泥路。但是一問造價,才發現難度非常大。
怪不得人常說,路是用錢堆出來的,即便修咱們這種寬約兩米的水泥便道,成本也讓我們很難承受。
於是小馬建議,不鋪水泥,隻鋪便宜的炭渣,重點放在拓寬路麵上,以便小汽車能開到我們後麵幾家院子來。
整條路的瓶頸就在三號院圍牆邊那一小段,長約十五米,之所以隻有一米四寬並且長期沒拓寬,原因是那裏是塊“台地”,路基兩邊高差很大,一邊是圍牆,另一邊是旱田,而那塊旱田比路基矮半米,這半米的高差很難填平。
要拓寬這瓶頸,要麼將三號院的圍牆往裏移,但不僅何軍他們不會願意,三號院的原房東肯定也不會同意,這直接涉及原房東家宅基地的麵積,自然是不願縮小的。那麼,唯一辦法是填上高差,拓寬台地,不過這樣一來,造價必定大大增加。
希望拓寬路麵的,除了小馬小朱,還有五號院和我的四號院,但對一、二、三號院來說,拓寬道路對他們幾家並無實際效益,甚至我們生意變好了,對他們反而有負效益。所以,對於修路,他們一直隻是敷衍。
如果隻是平攤下來不多的開支,或許出於整條街的商家維持關係的緣故,他們還會答應,但如果要填高台地,加大開支,他們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一、二號院采取不予答複的態度,三號院則幹脆直接拒絕說:“我們前麵的路本來就不窄,我們自己稍微加工整理一下就行了,而後麵的這些路我們基本不使用,讓我們也攤費用,說不過去嘛。”
於是,小馬的修路夢想在第一個回合暫時受挫。
但是,小馬是一個特別頑強的人,他想了兩天,又召集我和五號院的麗姐,商量說:“如果修路,的確是主要對我們這五個院子有好處,他們三家院子在前麵,本來路就寬,而且離公路也近,我們這五家院子,如果不修路,一旦學校裏麵的商鋪開張,我們受到的衝擊肯定大得很。”
我和麗姐心裏也明白,這的確是事實,不過,我們四五號院畢竟在中間,即使不修路,我們的處境也比小馬小朱好一些,所以我們沒他們那麼急。站在我們的立場上,修確實也比不修要好,但如果成本太高,我們寧可不修。
小馬對此也心知肚明,於是,他拋出新的方案:“你們注意到沒有,目前這條路,是從一號院進來,我們這幾家在路的最後麵。但是,我們這幾家反正都必須修路,與其拓寬三號院圍牆邊的台地,不如另外修一條小路,由雷哥的四號院口,直接通向公路,這麼一來,從外院東門出來的學生,因為咱們這條新路的路口離東門更近,必然都走新路,那麼,整個格局就變了,雷哥那成了我們‘四方街’的路口了,我們這幾家,就成了‘四方街’的中心地帶,你們覺得呢?”
我們幾個一起走出門,順著我的院子往公路上張望,發現果然有一條田間小路彎彎曲曲通往公路,並且路口比目前的路口離東門更近,頓時明白小馬的思路完全可行,大家不禁上下打量小馬,都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五號院的大姐頭麗姐說:“小馬,哦,不,馬會長,你隻在這裏開飯店開旅館,真的是屈才了。你完全可以找個小國當總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