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請客的人是誰呢?
她很神秘地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和小地到了好運水魚,這是一家有著好聽名字的餐館,一聽就有了吃的欲望,裏麵的宴席全部是魚料所做,什麼鯉魚鰻魚鯧魚鮑魚,各種各樣的魚樣樣都有。小地把我領到燈火輝煌的牡丹廳,裏麵有一個人正在那裏等我們。小地說:這是我表哥曼克,剛從海外回來,今天特意給我們顯顯闊。小地的話有點撲朔迷離,她說是從海外回來,也許就不是從海外回來,她說不是從海外回來,也許真就是從海外回來。
小地的表哥向我伸出手,他握我的手時久久不放下,順勢把我拉在他身旁,用一種生硬的閩南話說:歡迎你啦,小姐。久聞大名啦,小姐。你比我表妹還風度翩翩啦,小姐。
我向他微微點頭,用力虎口拔牙抽出自己的手,我說:謝謝謝謝,謝謝你的宴請,也謝謝你這麼勁頭十足,不過我隻能陪你十分鍾。
他說:為什麼啦?我這麼老遠來就是一睹萬小姐的尊容啦,怎麼這麼不賞光啦。
我說:那我去打個電話,稍許就回來。
我站起身,拿起包,為減少他們的懷疑,我邊往外走,邊往出掏手機,我的手機可以直接上網,我借酒店的電腦找到千裏冰封的確切位置,一會兒千裏冰封回話了,他問我有何事,我告訴他小地的請客,告訴他魚宴的價格,不想千裏冰封說:你快逃吧,這個人就是那天綁架你的那個人。千裏冰封可真神,他有時善於出其不意,把兩個看似不搭邊的線頭,銜接得天衣無縫,不由你不信。
我提醒他:可是他們的聲音不一樣啊,他說一口地道的閩南話。
千裏冰封說:模仿呀,你看哪個演員演偉人不會模仿偉人的聲音,我一連氣能給你說出四種方言,這是最簡單的把戲。
我信了千裏冰封的話,我準備逃,但是在逃之前,我想到牡丹廳門外聽聽他們的動靜,好奇心驅使我必須這麼做,我不能完全聽千裏冰封的,哪個廟都有屈死的鬼,我不能冤枉了這一對兒人,果然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閩南話變成了普通話。
小地:她會不會認出你呀?都是你幹的拙事,還那麼溫柔,那叫綁架?那叫約會。我能想像出小地的表情。
表哥:別那麼苛刻好不好,你又沒說要把她怎麼樣,我若要把她給做了你還不得嫉妒死呀。
曼克的普通話說得無可挑剔。
小地:誰還願意理你怎麼的?
表哥:我沒對不起你呀,她那天都嚇酥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