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 / 1)

深秋來臨,杜馬讓我和小地擦玻璃,準備糊窗縫,不然冬天的賊風進來屋子再暖也是無濟於事的。窗子都是老窗,七扭八歪齜牙漏縫,我和小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窗子擦幹淨。小地邊擦邊嘮叨:雇出去得了,雇出去省心,我在家都雇出去,在這多了什麼?

杜馬哄小地:你擦吧,有雇出去的錢,你們倆吃飯店。

小地撇撇嘴,說:就你我還不知道,你有錢能舍得給我倆吃飯店?那天下的烏鴉真都變成公雞了。

杜馬也不反駁,他也跟著忙碌,他負責打水端水,擦窗下來的黑湯他一盆盆端出去倒掉,再換上來幹淨的水。

小地又說:小天可便宜了,知道這會兒擦窗我也去學習呀。

小天去財政局的會計培訓改時間了,原來定是春天,現在又改為秋天,秋天這期本來讓小地也去,但小地嫌坐在那裏膩歪愣是沒去。可我知道小地為什麼不去,小地戀著杜馬,雖說杜馬和她的事自那次敗露後,杜馬也做出疏遠的姿態,可架不住小地一陣黏糊,工作上往來又多,免不了死灰複燃。小地不在乎杜馬的心怎麼想,她有對付杜馬的殺手鐧,若杜馬真的把事做絕了,她也會不在乎破釜沉舟魚死網破。小地的伎倆杜馬心領神會,所以他一方麵不和她做以往的性接觸,另一方麵又和小地說說笑笑,以便軟硬兼施若即若離。唯有這點希望小地也是滿意的,她就怕杜馬移情別戀,這一點如果保證不出變化,杜馬早晚還是她的,所以小地不會離開杜馬半步。

我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手機在包裏,我站在高高的窗頂不願下去,就示意杜馬遞給我。杜馬遞我包時說,還是蛇皮包呢,要值幾百元吧,我說囉嗦什麼拿來吧,打開手機後我開始通話,對方氣喘籲籲,我一聽是我爸。

我爸說: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還等著你判官司呢,你小媽她要不和我過了,說是舞廳若歸她,她就不和我計較了。你說說,舞廳是我千辛萬苦締建起來的,光買那房就花掉我幾十萬,我會給她嗎?那也太便宜她了。

我說:爸,你趁那麼多錢還在乎一個舞廳,依我看你就幹脆給她算了,她在你這兒也是吃你喝你,你老了她還分一份家產,你不如雇個保姆,好保姆什麼都能做。

我爸那頭沉吟了片刻,之後他說:也是,讓我好好想想。就放了電話。

我把手機放在包裏後,繼續想著我爸我媽的事,背包的口敞著,我也沒注意,結果小地的一盆水灑裏一半兒。我光顧搶救手機了,忘了考慮小地站在那麼高的地方端水幹什麼,她頂多是彎腰洗一洗抹布,也不至於釀成如此後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