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纖月嚐試空手劈木頭無果後,重新又坐下。見對麵那女孩始終一動不動的坐在那,狀如死灰。禁不住皺了皺眉,上車前,她倆人都被喂了食,此刻應該已經恢複體力了,她怎麼還是那麼沒精神?說實話,胡纖月不喜歡她身上明明活著卻好像死了的氣息。忍不住開口想要打破她的死寂:“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轉動她那沒有神采的眼珠,似乎在望著胡纖月,又似乎不是在看她,輕聲回答:“古藍。”說完眼睛又低低的落下,望著轉動的車輪。
看著她那個樣子,胡纖月就是忍不住想讓她精神點,想讓她多說話。不停嘴的問,你多大了?你家在哪?你怎麼被抓住的等等……
結果古藍卻說自己是被賣到那的。胡纖月趕緊住口,沒在說話。原來她悲傷的原因是這個嗎?
古藍卻突然幽幽的開口問道:“你知道咱們被賣去哪了嗎?”
“哪?”胡纖月又立馬來了興致。
“王都,奴隸院。”
“啥!?”奴隸這個傳說中的字眼,它背後所代表的意義,以及被烙印上這個字眼的人,是何等的殘忍悲哀!
在接下來古藍的解說裏,她才意識到自己將要麵對的事情的嚴重性。
王都奴隸院,一個專門飼養奴隸的地方。之所以用飼養這個詞,是因為不管過去還是現在,奴隸從嚴格意義上講,已經不是人了,在那些買的起奴隸的人眼裏,他們隻是長著人形的牲口,供他們娛樂,蹂躪,踐踏以及滿足各種需求的玩物。沒有自由,沒有思想,沒有人生,一朝為奴,終生為奴,永無翻身之地,就算逃跑也一輩子有奴隸的烙印。
這一次胡纖月真的感覺到不好了。她跌坐回去。看了古藍一眼,心中愧疚,畢竟如果不是自己強拉硬拽的帶上她,或許人販子也不會見死不救,說不定把她賣到別處,給人家當個小媳婦,過著小日子,也總好過被賣到奴隸院去。“對不起。”胡纖月對她說。
古藍抬了抬眼,首次綻放出一個表情,慘然的微笑“沒關係,即使我現在不被賣做奴隸,命運……也是一樣的。”
一下子,胡纖月也失去了說話的欲望。呆坐在那裏,跟古藍一個模樣。一種久違的被命運束縛的窒息感緊緊的勒住了她。
多少年了,或許是父親死的那一年,年幼的自己看著瞬間蒼老的母親憔悴的模樣,從她身上感到的就是這種感覺,那時的她對母親身上的一切感覺都感同身受。被命運扼住喉嚨,無法喘息,無法掙紮,隻能默默承受。直到她慢慢長大,四處打工貼補家用,掙出學費,考取大學,那種感覺才從她和母親身上慢慢淡去。如今,她又感受到了那種感覺,很不好受,卻揮之不去。胡纖月憋悶了好一會,突然一瞪眼睛,雙手一揮,大聲的好像在對古藍又好像在對自己說:“什麼命運不命運的,我隻知道萬事靠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路上,胡纖月都想盡辦法逃跑。押運的三個人都很警覺,從來不給她們打開籠子,害胡纖月一點機會都找不到。
就這樣,日夜趕程。雖然路過有人的城鎮,他們看見車籠,知道她們是要被當做奴隸,不管她們是被賣還是被抓,早就司空見慣,毫不理會。胡纖月見到這裏的社會就是這樣,根本無處求救,簡直欲哭無淚。
行了幾日,終於到了王都,胡纖月根本無心注意王都的繁華。心裏打定主意,隻要打開牢籠的那一刻,她就立馬拽著古藍開跑。
王都奴隸院就建在鬧市區,一個占地麵積極大的,四麵百丈高牆的建築物立顯在眼前。
胡纖月繃緊了身體,時刻準備著,她湊近古藍,悄悄的耳語:“等一下,你一定要跟上我的速度。”
古藍迷茫的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被胡纖月一把抓住了手,如風般的從牢裏飛起,降落。隻見前麵的胡纖月如一隻迅猛出擊的老鷹,從高空騰起,一腳踹飛開鎖的男子,又一拳打倒撲過來的大漢,接著把另一個想過來阻止的男子撞到在地。然後帶著她沒命的逃起。古藍險些驚掉下巴,她還從沒見過有那個女子是這麼強悍的!竟然比男子還要厲害!
胡纖月雖然放倒了那三個人,心中也沒絲毫得意,自己除了在速度和靈活性強過他們外,力量上卻毫無優勢,自己剛剛那幾腳幾拳也隻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在他們身上沒有多少傷害力。等他們反應過來,肯定會立馬追上的,得趕緊逃的遠遠的。想罷,速度跑的更快了。突然,手上一墜,險些將她墜倒,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古藍跌倒在地,氣喘籲籲的直撫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