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別碰它!”莫可見狀,連忙喝止,隻可惜晚了一步,受到驚嚇的貓咪已伸出它鋒利的爪子,對準魏羅的手背就是一抓,隨後便逃得無影無蹤了。
我怔了一下,恍過神來,見魏羅縮回手,便匆忙湊上前察看他的傷口:“流血了,怎麼辦?!”
“沒事,破點皮而已。”他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笑,“回去洗洗幹淨就好了。”
莫可冷笑道:“沒常識真可怕,這點傷口足夠使你感染狂犬病了,並且剛才抓你的那隻貓鐵定是流浪貓。以防萬一,我勸你還是在24小時內找家防疫站或者醫院,打一針狂犬疫苗吧。”
我和魏羅憑著記憶在附近的森林中找到了一家私人醫院,我們從前散步的時候常常經過那一帶,卻從不曾光顧它。因而此刻站在醫院門口,我同樣有了退縮的念頭。
“走吧,我覺得這裏不可靠,醫院不像醫院,倒像間診所。”我拖住他們倆就要往回走,“我們還是開車去市中心醫院吧。”
“既然來了,不妨進去看看嘛。”莫可慫恿道。
魏羅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曉,時間還早,再說我隻是被貓抓了一下,不一定會感染。”於是,他們倆齊心協力挾持我走入大門。
醫院不大,內部設施齊全,我們在一樓的各個診室瞎轉悠,卻始終不見半個人影。走廊的天花板上有幾盞要壞不壞的吊燈,一閃一閃的,明滅不定。我越覺得不靠譜了,勸說他們倆道:“走吧,沒準這兒已經倒閉了。”
這時,一道低沉的男聲突如其來:“看病請上二樓。”
我們順著聲源,抬頭望向通往二樓的台階處,那兒站著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高大男子,不過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就白了頭,相貌斯文不足英俊有餘。
莫可戲謔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那家破診所居然還有分院!”
“這間醫院是我朋友開的,因為經營狀況不佳,前段時間已經被我買下了,我預備把它改造成研究所,你們幾位算是最後一批顧客。”男子轉身上樓,“誰要看病,隨我來吧。”
“你們倆原本認識?”我拉著魏羅跟上去,邊走邊問莫可。
“何止認識。”莫可一麵答應我,一麵衝著男子的背影冷嘲熱諷,“我就說嘛,正規醫院哪敢請獸醫來看診,除非是家‘黑店’。”
“我有執照。”男子淡然應對。
我們跟隨男子走入二樓的一間外科診療室,男子坐下來,戴上一副細邊框的眼鏡,視線依次在我們身上掃過,對魏羅說:“你坐。”
魏羅愣了一愣,笑道:“不必,我隻想詢問一下,被貓抓傷是否有必要注射狂犬疫苗?”
“是家貓,還是流浪貓?”
“後者。”
“我看看傷口。”
魏羅伸過手去,男子看一眼他手背上的三條短細的抓痕,直接開單,一麵說道:“打了比較保險,你去別的醫院也是這樣。狂犬病可防而不可治,兼且這種病毒的潛伏期長短不一,沒有哪個醫生敢給你打包票的。”他揮筆“唰唰”寫下單據,而後交到魏羅手上,“五針,你按單據上所寫的日期過來注射,至於費用麼——”他轉臉看向我,“你上次給我的卡還剩下不少餘款,這次不必付賬了。”
“你們這兒貌似連個護士都沒有。”莫可一把搶走單據,用它扇了扇風,“而且,藥品的來源也不知可靠不可靠?”
男子無動於衷:“你現在活蹦亂跳地在這兒和我廢話,足以見得我的注射技術和藥品來源沒有問題。
“徐晟星……”莫可隱隱顫抖起來,自袖間亮出一支纖細的針筒,正欲襲向男子,我和魏羅急忙將他攔住了。
“私仇私了,咱們打完了疫苗再辦他不遲。”我一邊安撫莫可,一邊瞅空和魏羅使眼色,讓他和男子先行離開。
天黑下來了,我們漫步回到孤兒院,與院長和孩子們一同吃過晚飯,輪流在公共浴室泡了澡,照例住進了閣樓。
“不是還有其他空房間嗎?你們為什麼非要住閣樓?”莫可脫了鞋,赤腳在閣樓裏轉了一圈。閣樓的木地板一塵不染,大概是知道我們要住進來,孤兒院的人把這裏打掃得非常幹淨。
“懷舊啊。”我走到屋頂的天窗下,沐浴在銀白色的月光中,仰望窗口般大小的星空“我小時候和他們就住在閣樓裏。”
“這兒隻有一張床,你非得和我們擠?睡別的房間不行嗎?”魏羅拿著手電筒徑直往莫可臉上照去。
莫可抬手遮住眼睛:“床那麼大,未必擠不下,你想過二人世界,我偏不如你願!”說著,他故意向魏羅吐了吐舌頭。
我失笑道:“隻要他不磨牙、不打呼嚕,三個人擠就擠一點唄,我沒有意見。”
魏羅據理力爭:“一天兩天還好,問題是我們還要呆上一個月。”
我唯有妥協:“那你們睡床,我打地鋪好了。”
莫可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哈哈……你絕對不能睡地下,否則他真不會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