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這麼做。
那麼,會是誰呢?難道……難道是住在墳下麵的艾若明母子倆?!
沈鴻的頭就好像炸了一樣。
就在這時候,沈鴻發現麵前的兩座墳後麵露出了一個人的頭,那個人分不清是男還是女,隻能看到散亂的頭發,那頭發和旁邊墳堆上的荒草一模一樣,讓人難以分清。
沈鴻驚恐地看著這個頭從墳堆後麵慢慢地探出來,就像一個埋在墳墓裏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陽光的人忽然從墳墓中正在往外爬。
那個人的頭露了出來,接著是脖頸,漸漸地整個身子都從墳頭後麵走了出來。他的頭發實在是太長了,遮住了整個臉。他身上裹著一身白色的孝服,顫巍巍地站著,沈鴻知道那張被頭發遮住的臉上,一定有一雙眼睛正穿過濃密的發絲定定地看著自己!
那個人的白色衣服被風吹起,摩擦著旁邊的草叢,發出陣陣輕微的嚓嚓的聲音,那聲音就像一隻隻蟲子咬噬著沈鴻的耳膜。他想跑開,可是腳下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粘住了一般,一點也動不了了。這時候他的腦海裏出現了一部日本恐怖電影的情節:一個人在屋子裏麵工作,忽然電視就自己打開了,電視的屏幕裏是一口井,一個穿白衣的女子披散著頭發,從井裏出來,然後慢慢地向電視屏幕走過來。最後那個白衣女子竟然從電視的屏幕中爬了出來,從她的頭發的縫隙裏露出一隻隻有眼白的充滿著血絲的眼睛。
“啊!”沈鴻緊閉上眼睛,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壓抑的叫聲。
是沈鴻自己的叫聲喚醒了自己。他就好像從睡夢中剛剛醒過來一般,睜開了眼睛。
不遠處的路邊還是那兩座孤墳,墳墓上麵什麼也沒有。白紙花,散亂的紙錢,從墓穴中爬出的那個穿著白孝服的披頭散發的人,一切都不見了,隻有那兩個凸出的墳堆在那裏孤孤單單地存在著。
墳頭上依舊是昨天看到的那個舊花圈,在風中瑟瑟地抖動。
沈鴻抬頭看看天,太陽光已經強烈了很多,看來是因為太陽的曝曬害自己出現了這樣的幻覺。
周圍的路上還是沒有人,沈鴻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兩座墳前。他這時候才明白,很多人都說黑暗容易產生恐懼,其實真正能夠使人產生恐懼的不是黑暗,而是孤獨,如果現在自己的身邊有另一個人在趕路,那麼自己的恐懼就可以大大減輕。不然的話,即使現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也同樣會感到不安。
他鼓起勇氣,走上前去,經過那兩座墳的時候,他還專門停留了幾秒鍾,這才繼續往前走去。
走出很遠,沈鴻才回頭看。那兩座墳被路旁的小丘陵和樹木擋住,已經看不見了。
沈鴻差不多在中午的時候才到了馬路上,不過到火車站的路卻很順利,幾乎沒有費什麼周折。火車站的人不多,沈鴻買到了一張當天晚上回北京的火車票。
火車開出的時間是晚上八點鍾,沈鴻看看時間,距離開車還有好幾個小時呢。他覺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餓,便到車站旁邊的餐館吃了點東西。
他實在閑極無聊,就買了一本雜誌來到了候車室。候車室的人很少,沈鴻找了一個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來,開始看雜誌。
從昨天走上那條去二道屯的小路直到今天坐上到火車站來的中巴車,沈鴻的心一直緊繃著,現在稍稍能夠放鬆一下了,困倦便很快襲來,不知不覺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