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girl
那是一周以前的事情了。
那天,開車去china town,回來的時候路過fiesta。
那四瓶咖啡就裝在一個小小的紙提盒裏,一提四瓶,四個小小的紙格裏裝著四隻透明的玻璃瓶,金屬的瓶蓋和透明的瓶身,玻璃紙上清楚地印著“starbucks coffee”的綠色標記圖案。
Starbucks,中文的名字叫做星巴克。
那四瓶咖啡,是四種不同的味道。milk,mocha,vanilla,caramel,但是很可惜,沒有我最喜歡的cappuccino。
忍不住還是取了一提。
一路開著車,心裏卻一直想著上海街頭的那些星巴克,腳下四個小瓶子在叮叮咣咣地響,一路上的綠燈都像變成了星巴克的綠色標記,晃呀晃地對我閃閃爍爍眨著眼睛……
本來,我是個酷愛咖啡的女孩。
本來,我是個戒了咖啡的女孩。
最初是因為要提神而接觸咖啡的。那一年我16歲,進入大學的第一場大考像一塊沉重的礁石壓在心底。常常覺得時間不夠用,常常覺得太累太累,常常在看書看到半夜時抵抗不住倦倦的睡意而沉入夢鄉,醒來後又懊悔得想要大哭。
於是,買了生平第一盒咖啡。那時候沒有任何品嚐咖啡醇香的興趣,隻是要它幫我提神,隻是要那一貫的好成績。那盒咖啡,是雀巢的即溶咖啡,方方的紙盒裏是一袋袋的小包裝,用起來十分順手而方便。
那時候並不喜歡咖啡,因為不習慣那苦苦的味道。後來喝得多了,才發現那升騰在苦苦味道裏的氤氳,別有一番意味深長的醇香。
冬天來了,大雪漫天的晚上,一個人從圖書館自習後回來,總是習慣性地衝一杯咖啡,看它醇厚的香氣伴隨著沸水滾燙地蔓延開來,心裏總有一絲暖意融融。那時候有一個關係十分要好的朋友,在遙遠的北方,一所著名的學校。他寫卡片來,說下了好大的雪,說在不眠冬夜裏長長的牽掛和想念。我捧著手中暖暖的咖啡杯,慢慢地看著卡片,淺淺地笑。窗外密集的雪花,桌上厚厚的課本,手心裏握著淺褐色的香醇,心裏有的,隻是一點一滴意猶未盡的溫暖。
是的,溫暖……溫暖的感覺,已經離我太遠了啊……
年初歲末,就這樣一天一天地走向了終結。
春暖花開,又是一年開始了。
當花事闌珊,開到荼蘼的時候,初夏輕輕掀開了她淡綠的麵紗。
我的手裏依然常常捧著一杯咖啡,隻是由以前的一杯一包,變成了一杯兩包,因為愛上了咖啡香滑的口感,和它越濃越重的苦香。
慢慢地,開始喝純咖啡,那種黑褐色的粉末,不加糖。清咖啡的苦味更重,更利於思考,然而我開始失眠。失眠,但是與咖啡無關。
什麼時候,苦苦的咖啡從單純提神的作用變成了我鍾愛的飲品?
“我發現,上了大三的自己常常會思念那些過去的季節,思念那也許是本不會屬於我的人,和也許永遠不會屬於我的別人的幸福。”
在咖啡的香氣裏,我看著朋友寫來的卡片,心裏開始多了一絲局促和不安。
我知道,他是個好人,很好很好,但是我卻無法給他那種天長地久的承諾。
那是一種無法動心的感覺,很溫暖,如早春二月的陽光,很清涼,如盛夏冰爽的檸檬水,但卻不是我想要的心動。
聖誕節的前一天,飄著雪花的平安夜,朋友來看我。
我們坐在星巴克的窗邊。搖曳的燭光中,他對我笑,那笑容依然如昔的溫暖。他說這麼濃的咖啡,不適合女孩子。他第一個拿起夾子,往我的咖啡杯裏加了兩塊方糖。當白色的牛奶從杯底緩緩冒出一絲絲乳白色的甜香時,我看到了他微笑的容顏。
他說,不介意,不管我是不是拒絕。他仍然對我那麼好。
後來,他去了英國,我到了上海。
上海有兩種咖啡館最為著名,一個是日本的真鍋,一個是美國的星巴克。
第一次進星巴克,是在人民廣場。夜晚的人民廣場向來是金碧輝煌的世界,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光籠罩了整條南京路,那是人間最浪漫的模樣。
星巴克,就在這樣一個地方。它的隔壁是楊惠珊的“琉璃工房”,夜色中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出夢一樣的色彩。星星點點的火彩,玲瓏剔透的手工,像是彙集了天上人間所有絢爛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