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雲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的生活會很平靜,像深山裏的靜湖。可在那個雨後的下午,我看見了你。我首先接觸到你的是你高高的背影和那微曲的頭發,你的頭發像何潤東,對我有一種無形的吸引力,我跟著你走,你一點不知曉。
你走回宿舍樓,我才知道你住在我宿舍樓的斜對麵,我吃飯、上課都經過那的。那天晚上,我想的都是你的身影和長發。
我沒想到第二次見到你會是這樣的情形,你懶懶地倚著床背,輕輕撥弄著吉他。我是來師兄宿舍商量老鄉會的事情的,而你,竟然和我師兄同室,這個令我又驚又喜。你哼著《白樺林》,我拿起你書桌上的書翻翻,看到你的名字:揚!我不禁朝你看看,剛好你也望過來,我心跳得好快,但還是輕輕對你笑了笑。說完老鄉會的事,我就在師兄那上網,不知說起什麼來著,師兄提到你就是feeling的斑竹wind。我一驚,wind?不是在灌水文章中經常被提到的名字嗎?我還看到不少wind的文章和詩,wind就是我眼前的你嗎?我由衷地讚起你的文采,你笑了笑說,那有啥,隨便哼哼的,你別當真。後來你看到了我ID,大笑了起來,說,lily原來是你,在說明檔裏傻乎乎地寫著對奧黛麗的愛的宣言,你這個丫頭。一切都在笑聲中接近融洽。我和你聊香港的舊歌,你在抽屜裏找出林誌美的碟放給我聽。
快樂不知時間過,你忽然想起了什麼,看看表,然後say sorry就走了。師兄笑著說:“這小子,跑去給gf買花了。”我接著問起你的事情來,師兄不知我心裏裝著那麼多東西,便告訴了我你的往事。我這才了解認識你,你曾經多麼痛苦過,為了你的初戀。晴是你大一時認識的,你第一次向女孩子敞開心扉,很投入第一份愛。無懷疑,晴是和你真心相愛的,你們度過許多快樂的時光。可是一年後,晴跟一個香港老板走了,他可以提供她在香港讀大學的機會。你難以接受這個現實,你一向自信,對未來充滿憧憬,可晴卻深深打擊了你,她讓你看到承諾和愛的脆弱與諷刺。結果你常喝酒抽煙,把身體弄得很糟糕。
事隔兩年,在一次學院之間的聯誼會上,你和雪擔任各自學院的主持,你們配合默契,主持得相當出色。雪是來自江蘇,有著雪白嬌嫩的皮膚,那一頭長發更是魅力所在。是雪主動向你表示愛意的,你也喜歡她的水靈。當你開始你的另一份愛時,你為她戒了煙酒,隻因她不喜歡。
我聽得入了迷,對你,我什麼都感興趣。以後上bbs,我都找你聊天。你是那種表麵看起來滿不在乎,有點冷漠的人,但你的心地很好,你告訴我要多看書,經常思考,凡事從多個角度來觀察,形成自己的思維方式和做事風格。
可是有一次我hi過去,你卻遲遲才回話,你說頭好痛不想聊天,我忙問你怎麼了,你說剛剛灌了很多酒……酒!我心裏一沉,你又喝酒了,難道和雪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學習從來不是你的累贅,我明白你的,你很在乎感情,也很敏感,隻有情才能傷你。我想打電話給你,可我不敢,也不知如何安慰你。那一夜我睡不著,因為想著你的痛苦,我心裏不好受。
接下來的那段日子,我煩躁不安,很想見見你。你終於打來了電話,叫我參加你的生日party。那個廂房,掛滿了五顏六色的氣球,而叫我觸目驚心的是桌子下堆著好幾箱啤酒。那天晚上,你變得好放縱,喝酒,唱歌,蹦迪,恣意地笑著,還說粗話。你有個哥們顯然心情也不好,與你狂飲。我在一邊看得好心痛但無能為力。夜歸,你在路上停了幾回在草叢裏嘔吐,胡言亂語。我第一次看見男孩醉酒,第一次看見男孩的痛苦如此溢於表外。
第二天你打來電話,說很抱歉給我看到如此頹廢的場麵。我說你在我心中永遠是出色的,你能振作起來的。
師兄已經告訴我你和雪的事,她認為你不會一心對她,給不了她踏實的感覺,她情願跟以前的男友和好,所以提出了分手。我依然記得那一幕,在餐廳裏,你牽著她的手走進來,你那麼深情地看著她,她又是那麼溫柔地笑著,是多麼幸福的樣子,而現在……sigh,難道她從你的眼中讀不出那份深愛與癡情嗎?她沒有讀懂你,所以放棄了這份感情。
我不知像你這樣深情又重情的人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愈合傷口,也許它一輩子都是你的痛。過去最快樂幸福的時光反而會成了你最痛苦的回憶。
後來你準備考研和畢業設計,有時在網上或電話上和我聊聊天,關心我的學習,你把我當作小妹。我知道我不是你理想中的女孩,我沒有骨子裏頭就有的溫柔,更沒有長發長裙子的那種飄逸。我隻能把愛放在心裏,而我會一如既往地關心你,祝福你,隻要看到你過得好,開心,那我也會開心無比。
愛你,而不會要你回報,因為這個樣子我已經覺得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