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才躲在門旁探頭探腦偷看房中情況,見曹清站起來一抱拳就往外走,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站在一邊裝正經。
曹清出來笑著跟他和葉雨涯點了點頭,便行色匆匆的離開,那模樣簡直比趕著上茅房還要急。
胖子盯著曹清背影一直看,直到他消失在視線裏,嘖嘖兩聲,一臉佩服道:“還是葉叔威風啊!”
靠著牆單腳撐地的葉雨涯笑了笑,問道:“怎麼?”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陳胖子像是開了話閘,立刻眉飛色舞道:“你剛才沒看到葉叔那架勢啊!往那一坐,嗬,那派頭,那氣勢,沒得說!這才多大一會功夫,你看把那個外地人給嚇得,走路都是小跑著往外趕。估計這會兒那家夥小心肝還在撲騰撲騰亂跳呢!咱葉叔就是牛,隨便幾句話都能把人給震住!你看咱村兒裏誰有這能耐?!反正我是沒見過我家老頭子有這淩厲勁兒……”
“你說平常看葉叔沒啥霸氣,怎麼這下子就側漏了呢?這是不是就叫那啥,哦,真人不露相!”
“怪不得葉叔進山無往不利,可不是嗎!這犀利氣勢一放,山裏那群畜牲們還不納頭便拜,任葉叔收拾。”
“咱可是老爺子欽點才智無雙超越葉叔的絕世天才,那將來豈不是……哇哈哈,容我先激動一會兒!”
就在葉雨涯實在受不了這胖子對他老爹口沫橫飛的馬屁轟炸和自吹自擂,想要給他一腳的時候,葉雲拿著那封信走了出來。
陳良才自顧自口若懸河,不一會發現氣氛不對,偏頭一看,嚇了一跳,不說噤若寒蟬也差不多了,趕緊喊了一聲:“葉雲哥。”
要說陳良才最敬重的最喜歡的人都在葉家,那不幸的是他最害怕的人也在葉家,就是麵前黑麵神一樣的葉雲。從小到大,但凡葉雲在場,這胖子就不敢太過放肆。說渾身不自在那是輕的,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站在葉雲哥身邊,感覺有冷風嗖嗖往脖子裏灌,穿再多衣裳也不頂用”。如若不然,就憑他對葉家人的那股子熱乎勁,也不必說讓葉雲先入贅他家之類的,早就直接恬著臉去跟葉雨涯擠一張床了。
葉雲不冷不熱點了點頭,誰讓他現在就這樣萬年不化的冰塊臉,也無怪胖子會害怕。
把手裏的信封遞給葉雨涯,葉雲道:“爹讓你給爺爺送去。”
葉雨涯答應一聲,接過信拉了胖子一下,陳良才立即跟上一道離開。
出了院子,明顯感覺到胖子鬆了一口氣,葉雨涯好笑道:“這麼怕我哥,虧你還敢一個勁兒往我家跑。”
陳良才往後瞥了一眼,完全放下心來這才嘿嘿笑道:“有你、葉叔和老爺子在,就是被葉雲哥真拾起掃帚來攆我我也得來啊!”
葉雨涯搖搖頭,不理會這個老虎不在就亂得瑟的胖猴子,心裏想著爺爺院子裏的山果又結了不少,就多摘幾個送給這眼饞了好久的家夥吧。車孟山腳,小茅屋。
屋裏隻有葉朗山和葉雨涯兩個,胖子陳良才在院子裏與一匹毛皮鮮亮毫無雜色的巨狼追逐打鬧,不住的大呼小叫。自他第一次偷入葉朗山的小院被這匹門神般的白色巨狼抓獲,就對這頭俊美異常的大家夥好奇上了。之後的日子裏,仗著有葉朗山撐腰,這小子有事沒事就去湊乎這頭他私自取名為“大白”的護院。一開始白狼對陳良才嬉皮笑臉一口一個大白煩不勝煩,見胖子湊過來,不是對著他齜牙露凶相就是不理不睬給他個屁股看,最後時間一長連葉雨涯葉朗山都順嘴跟著胖子喊大白,白狼算是認了命了。架不住這胖子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自己不放,久而久之,一人一獸就算交上了朋友。所以,陳良才在葉朗山的小院子裏除了練功或者盯著那幾株山果流口水,就喜歡和大白玩鬧,樂此不疲。
葉朗山拿著那封信靜靜地看著,臉上瞧不出什麼神情。良久歎息一聲,動作緩慢地將信塞回信封,放在桌子上。沉默半晌,對坐在一邊的葉雨涯問道:“這東西,你爹看過了沒有?”
葉雨涯搖頭:“不清楚。”
葉朗山好像陷入了回憶,麵上一陣恍惚,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還記不記得我與你說過的當年那些舊事?”
葉雨涯點頭。
“當年的曹家如今邀我回訪,說有事情要商量,順便希望能再與我切磋。”
葉雨涯不由一陣錯愕,不可思議道:“他們怎麼找到這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