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眾玄門弟子功力稍差的已是站立不穩,趴於道階奮力運起內功心法,苦苦支撐著這股帶著毀滅性的風暴。吳明師兄臉色不再輕鬆,右手食中兩指掐起劍訣,左手橫臂立於胸前,緊挨右腕,稍顯吃力。
老者手腕回翻,猛然前推。
“轟...”帶著翻江倒海之勢的無形颶風咆哮著撞向楊鴻光。眾玄門子弟壓力大減。老者自出手到對敵,亦不過半息功夫,這份功力世所罕見。
自三十年前,道門與魔族那次生死之戰,身為玄宗的三代弟子有九人逐漸闖出了名號。“玄宗九子”由此而生,深受各道門認同。時至今日,其功力可見一斑。老者是九子當中排行第二,但其修為卻隱隱向戰力第一的葉問塵靠攏。隻是教人遺憾,曾經意誌風發的“玄宗九子”,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瞬間,毀滅一切的風暴襲至楊鴻光麵前,一襲青衣在狂風中獵獵飛舞,沒有任何動作,身形如同腳上生根一般纖毫未動。好一個任憑烈風狂浪起,我自巍然不動山。任風勢如何威猛,楊鴻光卻如狂濤拍浪中的礁石,巍峨而立。
一擊無功,老者麵上古井無波,隻是眉頭微微皺起,內心卻已如翻江倒海,“僅僅三年,三年時日,此子何處習來這一身驚世功力。莫不是今日裏要陰溝翻船?”
世俗眼中,三年時日說來不短。凡人懷胎十月,順其產子,此中時日已能落地行走。冉冉光陰對修道之人而言,三年時日不過彈指一栗。於修道有成者,欲使功力更上一層樓,閉關數年亦是平常,一些修道大能更是活過了凡人無法想像的五甲子。
修道已至此,老者什麼沒見過?隻是憑空三年時日,功力暴漲至如此,竟然連他也看不透了。此時望向麵前青色欣長身影,老者臉上已無半分從容。
待風勢散盡,一襲青衣的楊鴻光抬手將幾縷微亂的鬢絲捋順。看著眼前老者道:“曾經敬你為長,今日楊某退讓一式,玄宗與楊某情分此後再無一絲瓜葛。我欲上玄宗,你可還要阻攔?”
“庶子,莫非你真以為老夫隻有這點能耐不成?今日你欲要尋死,老夫自是成全!”老者麵色潮紅,須發皆張,被一後輩如此看輕,顯然被氣得不輕,神態氣度哪裏還有剛下山時的仙人風範。
隻見他左袖一甩,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三尺青鋼玄劍,身形頓時化作一串幻影。
老頭這一把年紀算是沒有活到狗身上去。功力或許拚不過此人,但這身法劍招,可是隨著時間的打磨一招一劍練出來的水磨功夫,此子年紀輕輕不過剛及弱冠,劍法又能老道到哪裏去。
雖說如此有取巧之嫌,勝之不武,但眼下哪裏還是記掛麵子的時候。至於劍法的精妙...笑話,堂堂修元道界玄宗,劍法會比不上其他道門?
老頭出劍如虹,身疾如電,在青石坪上帶出連串殘影,但見漫天流光飛舞,宛若仙女散花,煞是好看。一旁玄門眾弟子已是被師祖這一手絕世劍法震懾當場,幾個年紀約摸誌學之年的少年,猶帶童真,已經在一旁拍起小手。
兜頭襲來的漫天劍影,直指麵門,楊鴻光眼神銳利,絲毫不覺得這劍花有多麼美麗,反而十分危險,稍有不慎便會被絞為碎片。
一人獨對世上最大的修道門派,遑論是誰亦不敢托大。曾經身為玄宗四代弟子中的驍楚,他無比清楚玄宗的強大。
今日他獨踏玄宗,是為一個人和一個承諾。一個待他如子的師父,和一個曾經宣過鴻誓的承諾。而現在,他要解救他的師父,還要履行他的承諾,他要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