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上京(1 / 2)

雖說在杭州待了不少日子,見識了淺草初長歌舞扇的流連景色,但一踏上京城的土地,單樅還是覺得與之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他背著包袱,左右四顧,白若溪一手牽著馬,臉上微微帶了笑意:“不過一座城池而已。”

“但也是本朝的都城嘛。”單樅摸著腦袋傻笑,“而且感覺很熟悉的樣子,好像很小的時候被我娘抱著來過這裏,不過我娘在我沒記事的時候就去了。”

白若溪也不應話,手指了指那邊,道:“那裏就是了。”

單樅放眼望去,隻見那裏立著一幢三層高樓,從外頭看就覺得裝飾清雅非凡,倒沒有多少雕欄玉砌的富貴氣,正中間安著一塊匾,上書“天水茶樓”四字,狂草之間飄逸脫俗。他點頭道:“就是了,我們去看看。”

雖然京城天水分號的掌櫃出了事,但是麵子上依舊井井有條,看不出什麼大亂來,正值年中,來的客人三三兩兩,也是借個地說話行事罷了。

兩人大約瞧了瞧,便往後門而去,幾個小夥計正在那裏做事,約莫也是十幾歲的樣子,眼光卻是精得很。見有人進來,其中一個略大些的夥計起身攔住道:“這裏是後院,閑雜人等不可隨便進出。”

單樅道:“我來找你們這裏的主事。”

他沒說是掌櫃,而是主事,小夥計的腦瓜子也機靈,一撥就清,忙笑道:“就在後麵屋子裏,我帶您二位去。”小夥計領著去了後麵屋子,進了屋通報一聲,還沒等兩人有反應,裏麵的人就跑了出來,卻是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兒。

老頭兒有點子眼花,但背挺得很直,他對著小夥計道:“哪個是杭州來的掌櫃?”

單樅上前道:“晚輩便是,老先生安好?”

老頭兒點點頭,走到他跟前,張著眼打量了半日,也不知道看出個什麼花樣來,瞅了白若溪半日,似乎能從人家臉上看出一朵花兒來,半晌才道:“老頭兒年紀大了不濟事,兩位進去說話。”

屋子裏倒是簡樸幹淨,沒有多少裝飾,那邊的一方桌子上堆滿了藍皮的厚冊子,黃色的裏紙,一冊就有一刀那麼厚。單樅瞅了一眼,沒說話,坐下從懷裏掏出那枚玉佩,遞與老頭兒:“我是杭州總號來的,老先生看看可否對了?”

老頭兒接過玉佩,蒼老的手在上麵慢慢摩挲,最後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塊來,上下一扣,竟然合在了一起,渾然天成。他滿意地頷首,起身作揖道:“見過大掌櫃。”

單樅忙上前一扶,道:“老先生是我前輩,晚輩不敢擔當。晚輩姓單,您怎麼稱呼都成。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老頭兒道:“老朽姓張,大掌櫃喚我一聲老張即可。”

“張主事這些日子操勞了。”單樅不敢隨便亂叫,還是加了稱謂,“不知現今如何?”

“大掌櫃也是清楚的,王爺在這裏鎮著,倒還罷了。”張主事道,“我們下麵的人就怕茶樓一事連累了王爺千秋,通宵翻查賬目,支出多少筆不敢大意。”

單樅點了點頭,道:“既然杭州總號遣晚輩來,晚輩自然不敢怠慢。這個賬目查到多少了?支出可還清楚?”

張主事摸了摸胡子,歎了口氣:“其他都還算是清楚,就是有一筆說不清。”他指了指那堆賬冊,“最上麵那本寶藍封皮的就是,大掌櫃先拿著,老朽安排臥寢去。”說著,老頭起身,又看了一眼白若溪,點了點頭,走了。

單樅看向白若溪,有些犯愁地按了按額頭。白若溪起身,並不說話,尤自走過去拿起那本賬冊,方轉身道:“先休息,睡醒了再看。”

瞧了眼著那寶藍色的封皮,單樅也不急著為上頭賣命,笑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