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的夏天,陝西和湖北才在邊境爆發了一場戰役,但是陝西隻守不攻,迂回戰術,人員傷亡不多,但卻消耗了不少時間,到了1923年才停了戰。
兩邊誰也沒撈到好處。
湖南,廣西,福建,華南大省在1923年都歸入了新政府的管轄,顧煜城晉升為華南地區的總司令,淩霄然在舞廳的時候正好聽到了收音機傳來的新聞,他放開了身邊嬌如軟玉的女子,專心聽完了這一則新聞……不禁揚起了笑容,他那時所想要追隨的領袖看來要慢慢變為現實。
“三少,怎麼了?”那個嬌媚的女子不禁低聲問道。
“沒事,我們繼續跳舞。”
從1923到1924年末,湖北的孫將軍越來越急,加大了進攻規模,他已經等不下去了,淩霄然還是那副那樣,在白河縣該吃吃該喝喝;有時派一兩支先鋒隊去擾亂一下視線,依靠著天然屏障,他什麼也不做。
毅然一副少爺兵的模樣。
“子墨,這樣拖下去不行。”淩大帥這兩年的身體差了許多,也不知道能熬到什麼時候,他忽然有些害怕了,怕自己打回來的江山都敗在這個兒子的手上。
而這兩年淩霄然還用了大量的資金向美國購置了許多飛機,但卻不用來打仗,他隻是說道:“爸,我跟你說過,日本人橫插一腳,這仗真要打起來沒有半點好處,說不定你我都得死。”
此話一出,差點氣得淩大帥噴出血來:“臭小子,你這話說了好幾百遍,我看日本人也沒多大動靜,不像你說那樣。”
……
確實,日本人還是其次,他隻是在幫顧煜城拖時間。
“成了,你別瞎操心。”
淩大帥一氣便重重地坐回到沙發上,五姨太細致地拍打著他的後背,幫他緩過氣來。
一語成讖。
1925年的二月,天還下著鵝毛大雪,由於白河那邊又有動靜,淩霄然帶了兵去駐紮了兩天,又是沒任何動靜,他不禁有些納悶,之前這孫將軍還來勢洶洶,怎麼也跟他一樣迂回起來了。
他穿著大衣,軍營裏冷得很,張銘給他泡了杯熱牛奶。
“漢江都結冰了。”張銘搓了搓手,想驅趕一些寒意。
軍營的生活很無趣,隻有孤燈幾盞,打在了地圖上,地圖上紅紅綠綠的圈圈似乎一早喪失了意義,淩霄然不禁有點睡意。
“少帥!”
“少帥!!!”
聲音由遠而近地傳到了軍營裏,在荒蕪的野原,就像嚎叫一般的淒涼,他不禁有些心寒了,便叫張銘去看什麼事。
誰知張銘一拉開簾子,便看到一個人摔倒在地上,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門口的警衛兵攔著他,淩霄然站起來身來,想看一下情況。
那個人一見到他的身影,便又馬上站起來,外麵的天氣冷,他卻滿臉通紅,身體卻是瑟縮著,他舉起顫抖的手,敬了一個標準了軍禮,嘴唇扇動,戰戰巍巍,“大帥他,出事了……”
淩霄然站在了原地,像似還沒反應過來似,隻是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給我說清楚!”
那個人被他盯著一陣害怕,差點說不出話來。
淩霄然忽然拔出一把槍,冰冷的槍管就對著那個人的頭,他大聲吼道:“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
“三少,冷靜點!”張銘一見情況不對,便拉抱著他,勉強將他的槍管壓下。
那個人怔在原地,看著這黑漆漆的槍管,差點沒回過神來,隻見淩霄然的眼睛已經發了紅,他才低聲說道:“大帥他……昨晚在帥府被人……被人槍殺了。”他不敢再看淩霄然的眼睛,複又說道:“我們還不敢對外聲張,請少帥回來主持大局。”
“砰砰砰!!!”淩霄然連發了幾槍在地麵上,將那水泥地打出了好幾個窟窿,張銘想拉也拉不住,他望著那幾令人心寒的窟窿,也不禁有些怔住了。
似乎像似有血色彌漫在空中,實際上卻什麼都沒有,徒留一片空白。
淩霄然把槍丟在了地麵上,又是哐當的一聲,聲音聽似平靜,但張銘聽得出他每一個字都在咬緊牙關,“你先出去。”
那個人像似得了救贖一般,不敢多停留一步,馬上就出了軍營。
淩霄然不說話,身上有著涙氣,那雙發紅的眼睛,真的就讓張銘想到了狼,就像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裏殘存的狼,獨孤地讓人不敢靠近。
張銘也不敢說話。
那杯被喝了一半的熱牛奶,不經不覺中已經變涼,就像一個鮮活的人,他的生命由沸騰到結束,原來也花不了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