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智慧把門敲得山響,我裹著被子開了門,看見智慧一臉怒氣衝衝地看著我:“你那個沈昌瑉又來了!”
“啊?”我撓著亂糟糟的頭發,“哦……來就來吧……”
“還睡呢你?”
昌瑉推門進來。
“看見了還問……”我把自己裹成一隻蛹,窩進床裏。
“哥……”昌瑉坐到我身邊,靠著我,用胳膊肘捅捅我,“智慧越來越可愛了哎!”
“KAO!不許打我妹主意!”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哥……你的床單……”昌瑉指著床單上的一塊汙跡,笑得很淫蕩。
“呃……”我低頭一看,滿臉通紅。我迅速地挪了地方,把那塊汙跡擋住,“臭小子!”
“我理解你……”昌瑉突然嚴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正色道,“男人嘛……”
我拿著枕頭打昌瑉,鬧得風生水起,惹得隔壁的智慧大聲抗議:“大清早還要不要人睡覺啊?!要死啊!”
還有一星期就開學了,昌瑉經常過來,提醒我開學要記得帶什麼什麼東西,提醒我開學記得帶多少錢交學費,像極了保姆。送走昌瑉,我窩在沙發裏看著無聊的電視劇,吃著冰淇淋。我已經好幾天沒打電話給在中了,因為上次打電話過去,在中的外婆說在中這些天每天都出去畫畫,叫我不要打攪他。我拿著話筒有點委屈,又有點愧疚。如果,如果在中不是因為我傷了腿,就不需要拄著拐杖四處跑了。這些日子,他一定很辛苦吧。於是隻是問了問在中回學校的日期,就沒再打過電話去。
回學校的日子,隻有昌瑉爸開車送我們去車站,而且還提前了整整一個半小時,因為叔叔送完我們之後就要趕著上班。我和昌瑉感歎著世事無常,就上了火車。火車上,一個大叔推著小貨車賣零食,我看見小車子裏那一包包瓜子,心裏做了一個決定。
列車到了F市,我丟下一隻大叫著“我是可憐的小昌瑉”的昌瑉,自己提前下了車。
F站很小,但是刷的很漂亮,明黃色加上水藍色的塗料,讓我覺得F市是一個很明快的城市。我跑出出站口,找了個公用電話,給在中家打了過去,果然像在中外婆說的那樣,在中要明天才回學校,問了在中家的地址,打了輛摩的就過去了。一路上,小小的摩的沿著窄窄的鄉間馬路顛簸著,顛的屁股有點痛,我卻開心的不行。到了在中家門口,我蹦下車,付了錢就去敲門,激動得手都有些發抖了。
“外婆好!”開門的是在中的外婆,一個看起來很慈祥的奶奶。
“你就是允浩吧?”在中的外婆笑眯眯地看著我。
在中外婆把我領進了屋,告訴我在中去畫畫了,她還有事情要做,要我等一下。我坐在沙發上,環顧著這所小小的房子——原來,在中住在這樣的地方。
等了兩個多小時,敲門聲終於響起來,在中回來了。
“你……”在中看見開門的人是我,一臉的驚愕,“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啊!”我歪著頭看著在中,笑得一口大白牙。
“嘁……來看向日葵的吧?”在中拄著拐杖,背著畫板進了屋。
“你什麼時候改名叫向日葵了?”我樂得一臉燦爛逗著在中。
“你從車站過來,打摩的花了多少錢?”在中一邊放畫板一邊問我,“幫我把畫板放冰箱後麵……”
“5塊啊!”我接過畫板幫他放好,“怎麼了?”
“傻子。”在中把坐到沙發上,把拐杖立在沙發旁邊,“看你是外地人誆你,其實就3塊錢。”
“哎呀,不差那兩塊錢的事兒!”我看著在中,心裏覺得滿滿的高興。
“休息5分鍾,然後我去做午飯,呼……”在中靠在沙發上,汗濕的劉海,貼在額頭上。
“嗯!嗯!”我使勁點點頭,繼續盯著他看。
“你能不盯著我看嗎?!我臉上又沒有向日葵。”在中被我盯得有點不高興,別過了臉去,“物理卷子帶了嗎?我的沒寫完,幫我抄。”
在中指揮著我做這做那,我像伺候金希澈的樸有天那樣,給在中做了一次“奴才”。在中站在爐灶前煮著中午要喝的粥,我趴在餐桌上幫在中抄他沒寫完的物理作業,正午熱烈烈的陽光灑進來……
好美的風景。
吃飯的時候,在中的媽媽出現了,外婆扶著她坐到餐桌旁邊。
“小在,這個是誰啊?”在中媽媽的眼神,很黯淡。
“媽媽,這是我的好朋友,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那個,會跳舞的小孩,鄭允浩。”在中一邊盛粥一邊說。
“哦,你就是鄭允浩……”在中媽媽接過在中遞來的飯碗,定定的看著我,讓我後背一陣發涼。
“阿姨,我就是鄭允浩,在中常提起我呢?”我伸手去接飯碗。
“洗手去!”在中把碗先給了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