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裏幾個醫生給簫琳琳進行縫合,聽著那女孩的哭聲,我們憐惜、氣憤、包括忽然之間湧出的正義感頓上心頭,好一會兒,110和學校保衛處的人終於來了。一個姓尹的處長還表揚了大象勇敢。大象抽著煙,理都沒理和我們一起走了。
因這事比較嚴重,影響很大,學校飽受壓力,於是組織了什麼保安隊,晚上在出事的小路一直值班到10點半。可據我們觀察這些傻比無非是躲在最亮的路燈下麵抽煙,吹著牛比,看著下晚自習的妹妹。一個星期下來,一無收獲,強盜也依然逍遙法外。
熄燈以後,大家久久不能入睡,再後來老趙大半夜也失眠跑到了我們宿舍。
“哥們越想這事越j8憋悶。”大象終於壓抑不住了。
猴子也不睡了,點著煙:
“要不咱幾個弄他們呀,這事學校tm不處理,我們理!”
老趙躺在猴子的床上,搶過猴子嘴裏的煙:
“我看行,哥幾個打架怕過誰呀,不過他們真有點亡命,說實話你們以前誰砍過人?我打架無數了,身上縫的針自己都記不清,但哥們還真沒動過刀子。”
大象接過來說:
“你們瞧我這麼善良,一看就是斯文人,其實高中時候都沒有人欺負過我,你再看寧哥白嫩嫩的他估計連大架都沒打過,更別說玩刀了.”
大象說這話的時候也不閑著,順勢往我胳膊了捏了一把。
“哎~~真嫩~”
我推開大象的胳膊,努力想了想,頓時一段美好往事浮現在眼前,不由樂出了聲:
“哥們也基本沒有打過架,就高1時候,有個高2的傻比和我搶對象,仗著自己比我高一年級總和我這裝比,看著挺不順眼,揍了兩次。第一次那比在廁所正拉屎,正好被我撞上,機會難得,我衝上去朝他臉來了一腳,叫他直接拉到了褲子上,後來被進來同學拉開了。第2次廁所門口,那比估計是體驗了我的腳功,怕了,居然嗤牙裂嘴衝我笑,哥們下了狠手,好象當時一共出了8腳,一腳也沒有糟蹋,全往臉上送了,為這事還挨了學校處分,賠了200藥費。嗬嗬就這兩次戰役.”
猴子把煙頭扔掉,似有所思,緩了半天才輕鬆地從嘴裏蹦出3個字:
“我砍過!”
“我操,牛比”所有人同時驚呼。
猴子自豪和大家抱了抱拳,緩緩道:
“和我從小一起玩大的一個發小和他朋友一起偷自行車賣,後來他朋友被抓了,直接給他賣了,他氣壞了,來找我,還給了我把刀,揚言此仇不報,勢不為人。我無奈的陪他在那家夥的出租屋蹲了3天,才逮著。那是一個月圓風高的晚上,對方一出現,我們衝上去砍,哥們很清楚地記得,我衝他大腿就是一刀,血一下就出來了,哥們嚇壞了,扔了刀沒命地跑,特怕那哥們被砍死了。”
我們一起大笑。接著老趙說:
“不是有正當防衛嗎,他們要動刀,我們就直接給他們剁了,黑子說海浪花一樓有賣砍刀的,質量不錯,和古惑仔裏麵的差不多,還不貴,明天去看看。”
原本飽受情感煎熬的老頭哥居然發話了:
“算我一個,正想當烈士呢,tmd活著沒勁,來了tm半年多了,沒幹一件有意義的事。”說完一拳打到了牆上。
我們的小朋友呢,卻一直處在睡眠狀態。
在當時我們眼裏英雄並不是人類理想人格的終極化身,我們骨子裏也永遠不會蘊藉著人類生命最豐富的價值涵量。盡管我們在思想上無法認同尼采所謂的超人哲學,但我們決不會因此而漠視那些充實、雄厚、偉大而強悍的靈魂,單純的敢與一切惡勢力死磕到底。年少時就曾極度抱怨機不逢時,為什麼自己沒有出生在亂世,兒時遊戲裏也充滿著戰爭英雄色彩,這也許就是和平年代我們心中英雄情結的必然所使,決非什麼妄想與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