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1)

這段時間寧帝的心情一直很舒暢,經過了這麼多年的互相爭鬥,他和駱銘軒終於又回到了□□,終於可以像普通兄弟那樣心平氣和的好好聊聊天,時光仿佛回到了當年孩童時期那段快樂的時光,寧帝不禁有諸多感悟,這麼些年過去,一直在自己身邊,唯一能讓自己稍稍卸下心防的也隻剩下青年一個人了。自從那次和青年傾心交談過後,寧帝也想了很多,想到曾經年少輕狂的自己,最青春最張狂的年紀他把心思全浪費在謀取皇位上麵,如今回首看看,錯過了不少風景。現在隻要有空閑的時間,寧帝就會很自然的到偏殿去坐一坐,周身那些無形的壓力總能在和青年閑聊過後得到很好的紓解,躁動不安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靜下來。寧帝如今是真真切切把青年作為自己的弟弟來關愛,年少時這個弟弟搶盡風頭,寧帝隻把他當做爭奪帝位的勁敵,鬥了這些年,恨了這些年,到頭來青年為了自己雙目失明,寧帝這才覺得自責後悔,盡自己一切可能彌補和挽回破裂的兄弟情誼。寧帝覺得能這樣和青年一起和諧相處下去很好,高處不勝寒,帝王也需要溫暖的親情。可惜,這種安寧祥和的生活很快就因為一件事土崩瓦解了。

寧帝看著手中的密報,仍是不敢置信,一旁的暗衛鬥膽抬頭看了眼寧帝古怪的神情,終究還是沒敢開口詢問。寧帝緊緊攥著那封密報,直到將它揉成了碎片,才緩緩吐出一句:“沒你的事了,下去吧。”暗衛孤疑的打量了寧帝幾眼,正要退出去,寧帝又加了一句,“記住,此事不可對任何人宣揚。”寧帝本是派人暗中調查青年中毒和刺客行刺一事,誰料到暗衛無意中竟然看到已逝的軒王妃的身影,他們也以為是一時眼花認錯了人,隻是在例行彙報時和寧帝提了提。寧帝也並未放心上,哪知幾個有心的暗衛悄悄調查了一番,證實那已逝的軒王妃仍然尚在人間!這段時間寧帝對青年的悉心照料讓太後很不滿,如今要是得知自己的侄女被青年移花接木弄到了宮外,隻怕青年又會遭遇大難。寧帝隻覺得自己萬分可笑,自己掏出真心全心全意對待青年,沒想到青年還是連一絲信任都不願施舍給自己。寧帝覺得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他將那張密報點燃銷毀後,起身走向偏殿。

這段時間駱銘軒已經習慣了寧帝的到來,寧帝剛踏進大殿就發現駱銘軒早已要下人準備好了茶水和一些糕點。寧帝望著神色平靜的青年,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他幾步走過去坐下,拿起手邊的茶碗喝了一口。“味道不錯吧,今早要下人到後麵的茶園采摘下來的,很新鮮。”駱銘軒說著,也摸索著拿起茶碗小呷了一口。“駱銘軒,我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些閑情雅致。”寧帝冷哼了一聲,將茶碗重重摔到桌上。駱銘軒一愣,聽出寧帝話裏的憤怒嘲笑,喝茶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除了對月飲酒,品茗養神,你金屋藏嬌的功夫也相當不錯啊,隻是你把你的美嬌娘放在府外,你真這麼舍得嗎?”寧帝直視著駱銘軒,雙眼中迸發著怒火。駱銘軒手顫了顫,手中的茶碗險些掉落在地,他穩了穩心神:“你想說什麼?”“我要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告訴我,林紓韻是不是根本沒死?”寧帝步步緊逼,駱銘軒手中的茶碗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破碎聲,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雖然知道紙包不住火,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被發現了,駱銘軒壓製住緊張不安的情緒,冷靜的回了一句:“紓韻早已仙逝,又何來這麼一說?”寧帝嗤笑一聲,“駱銘軒,你還要裝腔作勢到什麼時候,你和林紓韻不是鶼鰈情深嗎,怎麼舍得把你的小妻子放在宮外,你這唱的究竟是哪出戲?”駱銘軒深知事情已經敗露,他知曉寧帝的脾氣,寧帝若是認真就此追究下去,後果一定不堪設想,林紓韻更是難逃一死,想到這兒,駱銘軒便雙腳一軟,直直跪倒在寧帝麵前:“求皇上開恩,是臣弟一時糊塗,此事和紓韻無關,有什麼罪責臣弟願一力承擔!”寧帝看著跪在地上的青年,身子雖微微顫抖語氣卻是堅定無比,又清晰聽見青年對自己稱呼的改變,寧帝不由得不怒反笑:“駱銘軒,你就這麼點出息,為了個女人你居然心甘情願對我卑躬屈膝,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還像個男人嗎,隻怕林紓韻再看見你也會覺得鄙夷!”駱銘軒身子一震,他心裏清楚自己如今就是個廢人,這段時間和寧帝和睦舒服的相處讓他的心情明朗了許多,可寧帝又突然翻臉說出這番惡毒的話語,他的確有些接受不了。“臣弟還有自知之明,因此才不願拖累紓韻,還請皇上開恩,不要打擾紓韻現在的生活!”寧帝見駱銘軒口口聲聲都是為了林紓韻,絲毫沒有把自己這段日子的關心放在眼裏,不由得怒氣更甚:“好,好,你駱銘軒當真是有能耐,既然你這麼有本事,就等著看我怎麼發落林紓韻吧!”言罷寧帝憤怒轉身,殿門被砰的一聲重重摔上。駱銘軒苦笑一下,半晌才用手撐著地緩緩站起來,腿微微有些發麻,努力了很久才站起身。滾熱的茶水潑灑在地上早已變得冰涼,駱銘軒感覺自己的心也和這茶水一樣慢慢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