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小兵望著離開的馬車,嘀咕道:“那人怎麼那麼像景姑娘,可惜破相了。”
可對方拿的是官家路引,說明是官家女眷,他也不能攔著細看。
緩緩行駛的馬車,在一處府門前停下,馬車裏,那婦人望著牌匾上的景府兩字,麵色陰冷,朝著旁邊的女子問道:“就是這裏?”
馬車裏的正是逃出來的洳夫人和殷柔,就這麼明目張膽的進了洛城。
殷柔很是複雜地望著緊閉的府門,點頭。
本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沒想到還有一天能回來,家國已亡,如今才知,她不過是一個被隨意擺弄的喪家之犬罷了!
可是,她怎麼甘心——
想起在這府上所受到的屈辱,她手指敷上臉蛋,心中,早已是恨意畏懼交織。
“拿著,用這個換解藥,想辦法掩護我入府,若是沒成功,咱倆都別想活。”
洳夫人口氣冷硬,眼神狠厲。
殷柔渾身一抖,想起幾天前,被放走時的欣喜若狂,才知是一場陷阱。
本以為是自己的聖女身份讓那個女人不得不放,沒想到自己卻被下了毒。
見她沒動,洳夫人很是惱恨:“磨磨蹭蹭幹什麼?被發現了別想活著出去。”
殷柔回頭,碰到的卻是帶著厭棄的眼神,心中一股氣,更是無處發泄。
她一把抓住這個將她養大的母親,是這個女人將她捧到了聖女的位置,可到頭來,卻又把她一腳踢開,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她質問道:“母親,柔兒被抓,你為什麼不來救我?為什麼要拋棄我?”
洳夫人哪料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會突然質問到自己頭上,看來還是太嬌慣,讓她無法無天了,連自己的用處都忘了,才會做下那麼多蠢事。
“要不是因為你,月兒那孩子怎麼會知道真相?若不是你被下了毒而不自知,連累到我,怎麼會到這一步?趁著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如府找到解藥,探聽到月兒的下落。”
殷柔聞言,猛然抓住她:“我看到孤哥哥了,他不認識柔兒,她跟那個姓景的女人在一起,他再也不是柔兒認識的孤哥哥了。你們一個個都拋棄柔兒,柔兒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母親不要再拋棄柔兒好不好?”
想起被困在黑暗裏,擔驚受怕,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救她,自己這樣了,母親也開始嫌惡自己。
殷柔滿眼恨意,這種從萬人景仰,到喪家之犬的下場,生不如死。
“等你將事情辦好再說,若是沒辦成,你知道後果。”
洳夫人沒有一絲憐惜地將她推開,馬車向前行駛,將殷柔遠遠的拋在了後麵。
隻剩下曾經不可一世的依蘭聖女,不可置信地站在那裏。
後果?
與其他任務失敗的人一樣,被丟棄嗎?
殷柔此時有些慶幸,能將母親的技藝學全,才沒有被母親丟棄。
她的眼中泛起了嘲諷,此時才知,母親一直把她當棋子,從來不曾對自己有過親情,自己將母親當親人一樣孺慕,到頭來不過是一廂情願。
隻是,自己若是不按母親交代的做,最終的下場,她不敢再想。
殷柔心中一定,走上門前,使勁地拍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