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目光閃了閃,轉向了門口,手指捏著扶手,才沒有失態,隻是那雙眼睛,看著門口的方向,很是複雜。
片刻,隻見一深色蟒袍,麵色清冷的男子進了殿,如乘風而來,飄渺如仙。
那悠遠深沉的目光,冷傲清冷,舉手投足間的威懾,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讓人難以企及。
他清冽的目光微微一掃,仿佛沒有什麼能入他的眼,他的心。
在場之人在那樣目光的掃射下,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直到目光離開,才覺得喘不過氣來。
靖王殿下從不參加這樣的宴會,在場能見到靖王的屈指可數,隻聽說過關於他的傳說。
如今他公然出現,才知道傳說中又哪能抵得過親眼所見帶給人的震撼。
直到如仙姿的男子走到上位,與太後比肩,眾人才回過神來,恭敬行禮,那姿態,要多虔誠就有多虔誠。
這才是大明皇朝真正的掌權者,誰敢不敬?
一屋子跪著的人中,隻有太後和靖王,還有一個後知後覺的景恬站著。
這樣的場景,讓還沒來得及跪下的景恬,收獲了不少異樣的目光。
景恬自動忽視上位那不懷好意的目光,沒想到竟在這樣的場合遇見,這讓她甚為無奈。
景恬跟著跪下,不管他們私下裏怎麼沒有尊卑,這表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宮玨很是滿意地欣賞著她的臉色變化,目光在景恬和顧子俊倆人身上逡巡,眸光深處意味不明,許久才道:“起來吧!”
眾人起身,上位已經擺上了兩個桌案,案上所有的規格都是相同的,不分伯仲,太後與靖王已經入座。
太後見一切就緒,目光轉向了宮玨,見他隻是自顧自地喝酒,對在場因為他的出現,而出現的混亂置身事外,這讓她很是無可奈何。
目光不由重新放到了景恬和顧子俊身上:“哀家說的,不知顧公子意下如何?”
顧子俊心中對百花園時,靖王的態度一直心有芥蒂,如今他與景恬形同陌路,如果靖王再插手,他更是沒有一絲勝算,心中自是忐忑不安。
見太後又重新提起,他的目光不由在宮玨和景恬身上逡巡,想要看出他們的心思,可是一個旁若無人地甄酒,麵色無波。一個低眉神遊天外,不知在琢磨何事,倆人連目光都沒有交彙,仿佛從來不認識。
這讓他不解,心中也安定不少。正要說話。一杯接一杯喝酒,似乎置身事外的宮玨忽然道:“聽說顧公子與景將軍家的女兒解除婚約了?連聘禮都給退回了,可是有這事?”
顧子俊一口老血險些噴出,剛要說出口話又被憋在了心裏,麵色漲的通紅。
看著宮玨似笑非笑地瞧著他,心中惱恨,他是故意的。
顧子俊深吸了口氣,目光落在景恬身上,帶著悔意和傾慕:“景小姐蕙質蘭心,又有詠絮之才,如此才貌皆全的女子......”
“你沐候府世子卻看不上。”宮玨似笑非笑地接下了他的話,若有所悟地點頭:“顧公子比較獨特,喜歡的是那種心高氣傲、表裏如一、才色雙絕的女子,比如,像葉姑娘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