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文化篇(3)(1 / 3)

我們坐下來喝茶,海闊天空地聊開了。我說,美國和西方的藝術家用廢舊的機器為材料搞一些氣魄很大的“大地藝術”,開始,我和很多人一樣不理解,今天,我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啟發。翁先生說:“現代的世界高度發達,新東西層出不窮,汽車、電視、電冰箱用不了幾年就過時。很多國家還規定了汽車行駛多少公裏後要淘汰。因此,現代人如果不注意環境保護就要生活在垃圾堆裏。把舊車、舊機器做成藝術品,既解決了垃圾的出路,又美化了環境,同時還賦予舊物以新的生命。”畫家陳先生接著說:“藝術家就像屎殼郎一樣。”我們禁不住暢懷笑了起來。真是“話粗理不粗”,它那麼形象地為藝術家造了像。

談著談著,我們的話題自然地轉到了“香蕉”上來。我說:“翁先生以‘香蕉’為題的係列作品很好,對中國人,尤其是對那些‘香蕉’們有一定的啟發。”翁先生說:“這個議題雖然提了出來,但還有一些問題要深入探討。中國人黃皮膚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而出生在海外的炎黃子孫要融入到白人社會中去,他的思想行為還保持中國人的一套也是不可能的。”陳先生插話說:“日本人似乎不存在這樣的問題。”我說:“關鍵是國家要強大,人民要富裕。改革開放後,中國掀起了‘出國熱’,當然出國的原因很複雜,但其中大部分是為了多掙些錢,過個好日子。近幾年,中國的經濟上去了,出國的人不像以前那麼多了。而以前出去拿了碩士、博士和博士後的人紛紛‘回流’。”我們似乎得出了一個統一的結論:什麼時候在中國的老外們議論起“白皮黃瓤”了,那中國就算真正強大了。

這次聊天簡直成了一次座談會。我們又談起了藝術問題。陳先生說:“前幾年北京搞了個人體油畫展,弄得沸沸揚揚。”我說:“當時,我不在國內,但我知道一點情況。一部分人認為,人體是學西洋油畫的基本功,人體是最美的;而有些人認為把人的身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有傷風化,這屬於‘掃黃’的內容。”翁先生說:“劉海粟幾十年以前畫模特的事件在上海掀起軒然大波,想不到90年代還會發生這種事。”陳先生接著說:“一個畫派,一種思想要被所有人接受有一個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當年的印象派、野獸派,還有美國的垃圾箱畫派剛出現時也為很多人所不齒。,,我說:“的確如此。中國有十幾億人口,封建社會統治了幾千年,還有這麼多的文盲。思想上的禁錮可想而知。我理解後一部分人的心理,他們是怕觀眾看了裸體畫後產生對‘性,的聯想。”翁先生說:“那很可笑,第一,凡是涉及到‘性’就是‘黃’,這似乎不合情理;第二,人家要‘聯想’,你想什麼辦法也沒用。在封建社會裏,女人的標準是‘笑不露齒,行不露足’,難道今天的姑娘因為怕人‘聯想’而不穿露大腿的裙子?!”陳先生說:“這十幾年來中國已經開放多了,文藝界的條條框框也少多了。”我說:“這一點我深有體會。我所在的中國展覽交流中心還舉辦過勞森伯格的作品展。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這些年也出了一些好作品,如羅中立用超級現實主3Z.手法畫的‘父親’給我很大的震撼。有些事原則很好提,但在實踐中很難把握。在交通和通訊如此發達的當今世界上,既要吸收外國有益的東西,同時又要保持民族的特色是很難辦到的。”翁先生很有感慨地說:“現在中國人一穿西服,民族服裝就看不見了。”陳先生接著說:“可口可樂一湧入,北京的大碗茶還有嗎?”我答道:“很難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