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想心中羞惱愈濃,突然,何武咬牙一發狠,回手一劍蕩開了張煌指著他咽喉的劍,渾身上下氣息暴增了何止一籌。更有甚至,隻見他深吸一口氣,通體竟徐徐漫起灰蒙蒙的氣霧。
顯然,惱羞成怒的何武要祭出武人最大的後招武魂了。
見此變故,張煌的眼神亦凝重了幾分,畢竟武人的武魂種類繁多不說,更有許許多多不可思議的能力,即便是張煌也不敢小看,免得陰溝裏翻船。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聽何進重重哼了一聲,頓時間,何武越聚越強的氣息竟瞬間被打散,仿佛被敲了一記悶錘般,一張臉憋得通紅。
“……”
張煌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何進,他很是震驚於何進方才在一瞬間裏爆發出來的強大氣息,竟然還要超過董卓與孫堅。即便方才何進針對的目標並非張煌,張煌也依然感覺後背一陣冰涼,毛骨悚然。
那等磅礴澎湃的氣勢……簡直不亞於地劍輸耳!
張煌不發一言地看著何進,看著這位撇除華貴的衣衫外活脫脫就是市集屠戶的男人,很難將其跟方才那瞬息間的強大氣息聯係起來。
“輸就輸了,大丈夫豈懼成敗?說好點到為止,就不須畫蛇添足!退下!”何進板著臉不客氣地衝著何武喝道。
何武聞言立即收了劍,滿臉慚色地回到何進身邊。
而這時,何進才望著張煌對董卓點頭感慨道:“果然如仲穎所言,年少豪傑!”
董卓雖然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何進話中的語氣他還是聽得出來的,連忙說道:“此子雖是卓部署,然同為大將軍效勞!若是能得大將軍看中,乃是此子的福分、運道!”
說話時,董卓頻頻暗示張煌,見此,張煌亦抱拳說道:“願為大將軍效犬馬之勞!”
“好!好!”何進紅潤的麵色充斥著歡喜,連連點頭說道:“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本事,真乃年少英傑!不可不賞!”說著,他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本大將軍欲推薦你為奮揚校尉,你可願意?”
張煌聽得目瞪口呆,在旁董卓亦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要知道奮揚校尉那可是大將軍府體係中的掌兵校尉,職權絕對不在曹操的典軍校尉之下。
什麼情況?隻不過打贏了何進的護衛,何進就要推薦自己為奮揚校尉?
張煌與董卓對視一眼,均感覺這件事有些難以理解。
“怎麼,不願意?”何進笑嗬嗬地問道。
董卓聞言連忙用眼神示意張煌,其實不用他暗示,張煌便已經抱拳誠謝:“多謝大將軍!”
“哈哈哈哈!”
在張煌與董卓一頭霧水的注視下,何進暢笑著朝府外走。
臨走至張煌身旁時,何進突然停下腳步,目視著張煌眯著眼睛說道:“聽說,你這幾日與曹家阿瞞走得挺近?”
張煌心中咯噔一下,也不知何進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隻好硬著頭皮回道:“曹操……與繡確有些交情。”
“嗬嗬!”何進望了一眼張煌,忽而拍拍張煌的肩膀哈哈笑道:“不必拘束,何某隻是隨口問問。隻是,曹阿瞞地位不低,你與他走得近,或有人會汙你高攀。不過你眼下已是我麾下奮揚將軍,他日與他碰麵時著便甲前往,就應該不會有人說閑話了。”
說著,何進徑直離開了,隻留下一頭霧水的董卓與張煌二人麵麵相覷。
這……什麼意思?
張煌實在有些搞不懂。
當夜,何進便派人送來了奮揚校尉的甲胄,戰胄一身、輕甲一身,前者穿戴於軍營點卯,而後者則相當於代表身份地位的便服。除此之外還有一塊刻有“奮揚”二字的校尉令牌。
果真是贏了一場比試就當官了?
這也太輕鬆了吧?
張煌有些哭笑不得,感覺這件事有點蹊蹺。
結果到了次日,當曹操再次邀請張煌外出喝酒,並且瞧見張煌穿戴著那一身奮揚校尉的輕甲時,曹操的表情顯得有些玩味。
“大將軍提你為何職?”
“奮揚校尉。”張煌才剛說完,突然感覺曹操的詢問有些耐人尋味。
而曹操,他臉上那琢磨不透的玩味笑容也是更濃了幾分。
“奮揚校尉啊,足以與操這典軍校尉平起平坐了……”
曹操那充滿暗示性的感慨,讓張煌的心思猛然轉了起來。
難道……
突然,張煌醒悟了,總結何進大將軍昨日的怪異行為,他終於意識到,何進提他為奮揚校尉,絕對不是因為他張煌擊敗了何武或者單方麵看中他那麼簡單。
而應該是,何進給了張煌一個以平等地位接觸曹操的機會。
曹孟德這家夥……
明白過來後,張煌對曹操不禁有些咬牙切齒,因為正是曹操一手促成了此事。
很有可能,曹操所代表的勢力有與何進大將軍接觸的想法,但是又怕暴露行跡,因此借張煌這個小卒子來吸引何進的主意。而如今何進舉薦張煌為奮揚校尉,與曹操的地位相當,這所暗示著,何進心中也存在著跟曹操背後那支勢力接觸的意思。
簡單地說,就是張煌與曹操,將成為何進暗中與曹操背後某股勢力試探、洽談的馬前卒。
至於曹操的背後是那支勢力?曹家、夏侯家?還是囊括朝野的文官集團?
張煌雖然猜不透,但隱約也可以想到幾分。
而何進與曹操背後這股勢力均對彼此透露了希望接觸的暗示,這是否意味著,這兩股勢力想要聯手來處理一些事?或者,處理一些人?
咽了咽唾沫,滿頭冷汗的張煌突然意識到,他極有可能被曹操拖進了一件相當了不得的大事件當中。
什麼叫風口浪尖,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