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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接到李牧年的命令時還沒反應過來,他對著通訊錄瞪著看了一會兒,又重複了一遍:“頭兒,你確定是延遲行動時間,不是取消?”

李牧年在另一頭輕笑了一下:“你很希望取消?看來大家忠誠度都有問題嘛。”

謝文:“……”

“好了,不開你玩笑了。”通訊錄那頭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李牧年整了整袖章,帶上軍帽,他朝車子外麵的特種兵比了個手勢,姿態輕鬆的靠在椅背上:“嚴肆這個男人啊,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搞懂,你說他愛喬已吧,他其實從頭到尾都清楚喬已在做什麼,他利用喬已清洗了內部殘存的腐朽勢力,而他最多也隻不過吃個2年牢飯,出來後他的勢力無可估量,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也隻不過是最多抑製他兩年而已。”

謝文張了張嘴,有些緊張:“那喬哥豈不是很危險?”

李牧年嗬了一聲:“喲,之前還恨的跟仇人似的,怎麼現在都叫上哥了?”

謝文並不理會對方的揶揄,認真道:“喬哥是個英雄,沒有特工能像他這麼優秀。”

李牧年這回沒有再笑,他像是對著窗外發呆一樣,車窗玻璃上倒映著他的眉眼,有著繾綣滄桑的疲倦。

“你每天戴著麵具不累?”半年前,嚴肆肆無忌憚的甩著打火機坐在他麵前,男人啪的甩開蓋子來點火,煙霧繚繞,驚豔的眉目。

李牧年覺得,自己在這一刻似乎有些明白這個男人了。

他記得自己當時問嚴肆:“你真這麼愛喬已?”

“你說呢?”嚴肆叼著煙,麵無表情的挑了挑眉:“你們曾經毀了他的信仰,他為你們出生入死,最後除了背叛什麼也沒有得到,我現在做的,隻是把他曾經失去的全部拿回來罷了。”

“我給他一個新的信仰,從此以後,他唯一的信仰。”

嚴肆彈了彈煙灰,他看著李牧年微微笑了笑:“就隻有我。”

李牧年苦笑,他自言自語一般的喃喃道:“信仰啊。”

謝文沒有聽清,在另一頭疑惑道:“什麼?”

“沒什麼。”李牧年頓了頓,突然問道:“謝文,你的信仰要是背叛了你,你會怎麼做呢?”

謝文在那邊沉默了下來,李牧年似乎並不指望得到他的答案。

“這次任務結束,喬已最少也能拿個一等功,恢複級別更不在話下,喬喬也能得到更好更完善的照顧。”李牧年慢慢道:“嚴肆願意用兩年的自由,換來這一切給喬已,你說他是傻還是聰明。”

李牧年閉上了眼睛,他淡淡的下了命令:“等那幾個人見麵了,第一時間收網抓捕,再見兩個字,我想並不需要說的太久。”

林紓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裙子下擺已經濕了,她熟練的掏出一把左輪,冷靜的塞進六顆子彈上膛。

喬已躊躇了半天,也沒敢伸出手去扶她。

“咱們隻是去道個別而已,不用緊張。”林紓一臉平靜的安慰道,她慢慢的走在前麵,穿過了碼頭邊的灌木叢。

於是喬已一眼就看見了安德烈。

男人舉著槍和嚴肆對峙著,似乎經曆過一場搏鬥,兩人臉上都傷痕累累的狼狽,林紓毫不猶豫的對準安德烈舉著槍的手開了一槍。

喬已飛奔過去擋在嚴肆的麵前,安德烈捂著手腕,緩緩的偏過頭。

林紓穩穩的抬著手,槍口對著安德烈的眉心。

“喬已。”林紓臉色平靜的淡淡道:“你拿安德烈的槍,和嚴肆上遊艇,呆在這裏並不安全,安德烈的人隨時會來。”

喬已點頭,低下身撿起之前安德烈掉落的特種手槍,他拉著嚴肆慢慢後撤,上船之前仍是不放心道:“你……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林紓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李牧年的人應該比較快,倒是你,有什麼話還是快交代清楚的好。”

喬已深吸一口氣,他沒敢回頭看嚴肆的表情,解了遊艇的纜繩,船很快開了出去,留下一道深深的波紋,一晃便又歸於了平靜。

安德烈靜靜的看著林紓,他的目光落在女人幾乎快要濕透的下身,突然開口道:“羊水都破了,你還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不疼麼?”

林紓挑了挑眉,她舉著槍的手緩緩下移,到了對方肩膀的地方突然猛的扣下扳機。

安德烈疼的悶哼,過大的衝力使他歪過一邊身子,站立不穩的晃了晃。

“你現在有多疼,我就有多疼,所以。”

林紓蒼白著臉,表情冷淡:“咱兩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