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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門被打開的時候喬已下意識的眯了眯眼,逆著光的門板劃出半道光暈,一人站在陰影裏,慢慢露出正臉來。

李牧年微笑的看著兩人:“幹的好,辛苦了。”

林紓緩緩站起身,她理了理鬢發,並沒有任何鬆了口氣的感覺,淡然的問道:“收網了?”

李牧年聳了聳肩:“某些原因,提前點對大家都有好處。”他看向喬已,笑容很溫和:“經過這一次你的不良記錄都會被清除,將功抵過,喬喬和你各方麵都會受到國家照顧,你也不用那麼辛苦。”

喬已深吸一口氣,他看著李牧年靜靜道:“嚴肆在哪裏?”

李牧年頓了頓,他看向林紓,後者低垂著腦袋,手掌輕輕的撫摸著肚子。

“他在哪裏?”喬已又重複了一遍,他幾乎與李牧年麵對麵的站著,肩胛的肌肉緊繃著,明顯攻擊的前兆。

李牧年眯了眯眼,沉默了許久,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放出消息,人質在淺水灣碼頭,要求單獨赴約救人,先前你和林紓的動作已經讓安德烈懷疑了嚴肆,如果到了碼頭見不到人,憑安德烈的個性,絕對不會放過嚴肆。”李牧年背過手,平靜道:“你們不用參加抓捕行動,對外我們也已放出撕票消息,至於那兩人……自然是黑吃黑的老辦法。”

林紓的身形微不可查的晃了晃,喬已已經率先走了出去。

李牧年站在原地沒有動,他低著頭,突然若有若無的苦笑了下。

門口的特種兵並沒有阻止喬已的動作,大家似乎都默契的協商好了一般,給他讓出了路,其中一個將吉普車的鑰匙淩空丟給了他。

喬已抓著車門的手頓了頓,對方衝他堅實的一點頭。

林紓扶著腰擦過李牧年的身旁,她向著車子走去。

“你這身子,還是別去的好,容易出意外。”李牧年淡淡勸道。

林紓笑了笑:“那我就當助產了。”

喬已發動了車子,林紓撐著副駕駛的門喘了口氣:“遞個手。”

喬已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人拉了上來。

李牧年站在車外,他的眼前是初升的朝陽,陽光肆無忌憚的灑在喬已的發上,堅毅的表情,和直視著前方的毫不動搖的視線。

李牧年想,自己有多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喬已了。

製度的枷鎖曾經將這個男人毀滅的徹徹底底,而如今,又是誰,讓這片曾經的廢墟上開出了花朵。

“喬已。”李牧年站在車外,他迎著日光,五指並攏緩緩的平舉到了太陽穴,這是一個標準的軍禮,隨著他的動作,周圍的特種兵集體立正,也向兩人行了禮。

林紓背對著喬已肩膀微微顫抖著,女人的雙手握著拳頭,並沒有任何舉起的意思。

喬已握緊了方向盤,他並沒有回禮,眉目深沉,帶著動容。

李牧年看著他微微笑了笑道:“平安回來,喬喬很想你,她現在每天都唱軍中綠花。”

喬已倏然紅了眼眶,他的嘴唇顫抖著,半晌才啞聲道:“跟喬喬說,哥哥想她,等哥哥回來,帶她去看電影。”

李牧年挑了挑眉,他比了一個這可是你說的手勢,揮了揮胳膊。

喬已深吸一口氣,用力踩下了油門。

開到半路的時候林紓突然出聲道:“能不能再快點。”

喬已不明所以,他轉頭看過去,女人臉色蒼白卻異常平靜,語調也沒有任何起伏,沉如死水。

“你要是後悔跟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喬已看了看時間,斟酌道:“其實你沒必要……被我拖下水。”

林紓淺笑了下,輕輕搖頭:“我做事從來不後悔,你也沒拖我下水的本事,從上了這車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軍禮,我是在沒有資格行的。”

“讓你快點,是因為。”林紓撫摸著肚子,她看著喬已,表情有些戲謔:“我羊水破了。”

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