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妹連忙過去給他順氣,埋怨:“阿回,都幾回了叫別跑別跑,又不聽。”
少年喘了幾口氣,拱手施禮:“謝少爺,裴小姐性喜醫道,昨晚聽聞謝少爺醫術高超,躍躍欲試,心急之下才莽撞出言,還請謝少爺見諒。”
王謝怔了,這張臉他絕對不陌生:“。。。請問是哪位?”
“小名叫裴回,三國裴潛的‘裴’,‘雙魚自踴躍,兩鳥時回翔’的‘回’。”
“‘兩鳥時回翔’啊。。。”裴回。。。裴回。。。那個精於針術與練體,卻擇不慎鬱鬱而終的裴回。
“原來是裴公子,”王謝也還了一禮,真切地道:“既然都是醫道中,字‘重芳’,喚表字即可。”
“啊?這可使不得!”裴回連連擺手,“小可不是公子,當不得謝少爺這樣稱呼,剛剛當上大夫,醫道也不過初窺門道,謝少爺直接叫裴回吧。”
王謝微笑:“那也是位先生了,可別‘小’、‘小’地自詡,有字麼?”
“那個,字倒是有,字‘容翔’。”
果然是他,傻小子。王謝心裏暗暗歎了口氣,裴回裴容翔啊,二十五歲的時候聲名還如日中天,三年以後隻得一座枯墳,原因是他常常念叨著“看錯了”,這個“”姓甚名誰,王謝心裏清楚,誰讓他和裴回相識一場,裴回喝醉了愛說夢話不巧被他聽見好幾回呢。但裴回口中的長得什麼樣,直到裴回死,王謝始終沒見過。
其實那時候與裴回相交,於王謝是存有私心的,因為他覺得裴回的癡太像燕華。燕華眼裏隻有一個,裴回未必不是。而且燕華死的時候,自己光棍一,心無所係,一了百了;裴回活著,跟那好過又交惡,即使不經意聽到那個名字,都是痛苦折磨。
雖然現兩的認識提前了七八年,裴回好歹也是他的“舊”友,想不到竟春城遇到,王謝笑得有些欣慰:“容翔,虛長幾歲,稱一聲兄長也就是了。”
“這。。。”裴回莫名其妙,剛一猶豫,裴小妹急著搶道:“謝少爺,阿回用不著閣下這麼親熱。”
“嗯?裴小姐是容翔的親戚麼?”王謝問,見裴小妹搖頭,便道,“覺得,這稱呼完全取決於容翔是否同意,您說呢?”
“——”裴小妹又被噎住了,
“容翔和裴小姐,二位還有什麼事麼?”
“沒。。。”裴回還沒說話,裴小妹搶過話頭:“自然是有事。”
“那便請講。”
“不去看病就不去,但是還是要和討教醫術!”裴小妹仰著小臉兒大聲道。
王謝奇道:“為什麼?”
“裴小姐。。。”裴回很苦惱地想阻攔,裴小妹一瞪他:“好歹們也是秋城興安的得意弟子,不要墮了醫館名頭——謝少爺,要跟比三場,一場是辨藥,第二場是經絡,第三場是脈案。”
“哦?怎麼比?”
“要先答應比試。”
“可是,為什麼要和比?”王謝輕描淡寫地問。
“——”裴小妹氣得跺腳,“不敢,就說明害怕了,根本不是醫術高超之。”
“醫術高超與否,不用比試。況且,即使醫術再高,也有醫不好的時候。而且別忘了,患疑難雜症的,遠遠比患一般病症的,數量上要少很多。花三年治好一個疑難雜症,花三個月治好一百個普通病,外麵會說誰醫術更高呢?”王謝詰問,調皮地衝著手足無措的裴回眨眨眼,“不過都是治病而已。”
裴小妹第三次被噎住。
裴回忍不住想笑,趕緊捂住了嘴,眼睛亮晶晶的:“是啊,都是治病救,就不用比了吧。”
他很同意王謝的話,醫一與百,外頭誰能區別醫術高低呢?不過他隻是一名秋城興安醫館剛剛成為大夫的學徒,論資曆論經驗這種話都輪不到他說。平時醫館忙不過來,他還是做著學徒的工作,跑腿辦事之類。
昨天他陪裴小妹從秋城遠道而來,接風宴上聽裴大夫說了王謝的事。裴小妹雖是女流之輩,一身醫術卻是祖傳,她還是館長的幼女,長得漂亮,性子又活潑,很是得上至館長中至眾大夫下至各學徒諸喜愛——此館長非彼館長,興安醫館秋城為總館,春城為分館,還有一家分館冠蓋如雲的洛城。
秋城總館長不過剛屆不惑之年,按輩分算和春城裴大夫是族兄弟,兩家親厚,常常互通往來。裴小妹這次過來本無他事,聽說春城謝少爺從未行過醫,忽然就能救了連自家族伯都束手無策的病,心裏一是好奇,二是不服,就想去找王謝弄個明白。
裴大夫知道這個族侄女的性子,本來是想激一激她,借她試探王謝的斤兩,因此對王謝大肆渲染,什麼紈絝敗家啦,什麼深藏不露啦,什麼華佗世啦,直說得裴小妹心癢難耐躍躍欲試。
長評加更。
呆萌小裴回~~~~
裴回是俺很稀飯的一個!終於出來了!
謝少爺繼續腹黑,這個肯定有哇哈哈哈,拐騙裴回行動即將展開~~~~呃,就一開始會比較對燕華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