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冥冥中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努力地阻止她,阻止她撲過去。
“不,不要……住手!”
在她撕心裂肺地大喊聲中,小女孩兒腳下的柴堆被點燃,大火炙熱地燃燒著,很快就將小女孩兒的身體淹沒!
“不,不是這樣耳朵,住手……不是妖魔,我不是妖魔——”
突然,腦子裏像是有一根弦,終於繃斷了。
“卡擦——”一聲,蕭鬼發現自己被大火包圍,雙手被鐵鏈捆住,她赫然變成了小女孩兒。
恨!
他們恨她!
“誅妖邪!”
“誅妖邪!”
“誅妖邪!”
……
聲音不絕於耳。
既然如此,她還要堅持什麼?
什麼是善?
什麼是惡?
不過在一念之間。
在一出生,妖魔就被打上了“惡”的標簽,永世不得翻身。
明明,小女孩兒什麼錯都沒有,卻被同門欺負、嫌棄、甚至要除之而後快。
人最不能選擇的,便是出生。
她卻因為出身,而飽受折磨。
那為何,她還要堅持善呢?
善能救她嗎?
不能——
善隻能將她帶向死亡。
既然如此,便是魔重生的時候……
“卡擦——”
鐵鏈斷裂的聲音,漸漸蔓延開來。
“哢噠”一聲,鐵鏈從她身上脫落,她慢慢地從火堆裏走出來。
“啊——”
所有人都用驚恐的眼光看著她,害怕地全身發抖,下意識地往後退……
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樣,看不到此刻已經變得赤紅的眼睛,看不到額頭上的那對隻有妖魔才有的犄角,看不到身上冒出的團團黑氣,看不到自己……已經入魔。
“妖魔!”
“誅妖魔!”
突然,有人在人群中大喊著,向她衝過來。
殺戮、死亡……
或許隻有這些,才能解脫,才能讓她脫離痛苦。
她慢慢地抬起頭,指尖鋒利,透著淡淡的墨綠色,朝著奔來的人群,揮下——
就在這時,一滴冰寒的水珠,從額頭上滴入心裏,她的動作停住。這時,周圍飄起了一層淡淡的清香,味道熟悉,令人著迷。
“哎……”
緊接著,耳邊響起輕柔的歎息聲。
“啊——”
腦子裏像是被陣紮了一般,疼得厲害。
蕭鬼再一次陷入昏迷。
“醒醒,你快醒醒——”
“阿鬼,阿鬼……”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慢慢地睜開眼睛,一道光亮出現,刺眼,她又閉上。過了一會兒,等眼睛適應那道光亮,這才睜開。
眼前,出現狐九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她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個憔悴的自己。
“我……”
一瞬間,幻境裏的經曆像是放電影一樣,出現在她腦海裏,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剛剛,隻差一點,隻差一點她就入魔……
若不是,若不是最後關頭,被狐九喚醒,怕是她會永遠被困在幻境裏。
在這一刻,她終於知道,喜寐那道幻境,到底是在考驗她什麼。
幻境裏看到的景象,要麼是虛假的,要麼是她一直恐懼的。
映射的,便是她心裏最深的惡念和恐懼。
她真的無法想象,若是有一天六邙山的人、她最敬愛的師父,會親手了結她,她會不會入魔,會不會變成幻境裏的那般摸樣。
天啊……
她真的是魔性不該。
感受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狐九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了。”他小聲道。
“阿鬼,阿鬼你怎麼樣了?”
這時候,雙雙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她就跳到擂台上,一臉緊張地看著她。可是,她不敢過來,因為蕭鬼正躺在狐九的懷裏。在雙雙身後,是一臉複雜的沉舟。
“哇——”
那邊,喜寐突然吐血,昏迷過去。
“喜寐姑娘!”
“天啦,喜寐姑娘昏迷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場算是誰贏了?”
……
下麵人驚呼。
蕭鬼看向狐九,心裏有很多疑問,可是現在卻不是交流的情況,因為很快下麵就傳來議論聲。
“台上那人是誰?”
“為什麼抱著城主家的少夫人?”
“快看,琛少爺的臉色好難看!”
“難道,這是少夫人的相好?”
……
“放開我。”蕭鬼伸手在他胸膛上推了兩下,低聲道。
狐九沒有說話,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蕭鬼皺了皺眉頭,瞪著他。
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這時候,沉舟的聲音傳來,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走到蕭鬼身邊:“狐九公子,請放開拙荊。”
狐九一聽,眼睛裏飛快地閃過一絲怒火,抬頭看向他,眼睛裏冰冷一片。
“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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