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朵醉人的花(3 / 3)

“大師兄”逐漸臉色森然,問道:“小師妹,咱們此行一十三人臨行前師父交托你行事,還是聽我號令?”

“小師妹”臉色一寒,嘴一扁,說不出話,“大師兄”又喝道:“行走於江湖,最忌是你這種所謂‘菩薩心腸’!小師妹,你是什麼身份,莫要給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驀然急奔中的馬車輒然而止,外麵一聲怨叱,布蓬鬥開,吱吱咯咯的竟飛進來二三隻倉惶亂飛的母雞公雞,倉然間,連“大師兄”也被灑得一頭一臉雞糞,“大師兄”怒喝:“二師弟,什麼事?”外麵傳來一兩個蒼老的聲音:“有敵來犯!”

隨而響起刀劍碰擊之聲。

同時間,有三條人影搶入車蓬之中,想撲救方振眉,“大師兄”雙手一圈一抖,三名搶迫來的人都翻跌出車篷外。

“三師弟”與“四師弟”已各自拔出刀劍,搶出車外,隻見大路上站著約莫的二十多名精悍的漢子,“三師弟”沉聲喝道:“什麼人?”為首一名滿臉胡碴子的精悍大漢大刀一揮,唬地一響,喝道:“叱,大宋虞允文虞將軍家將張鎮缺,金狗子,快交出方振眉來!”

“三師弟”與“四師弟”左右撥開布篷,那“大師兄”緩緩行了出來,滿臉笑容,輕輕地道:“送死的來了。”

“二師弟”、“三師弟”及“四師弟”哈哈大笑,猖狂至極。

“大師兄”又道:“你們以為憑幾隻雞就可以混水摸魚,摸進來搶過人去麼?二師弟,你就過來殺了方振眉給虞將軍手下的人瞧瞧!”

“二師弟”即應了一聲,返身抓住方振眉的衣領,揮刀砍將下去。張鎮缺大喝一聲,二十來個漢子兵分兩路,直撲向篷車!

但篷車中被“三師弟”的長刀、“四師弟”的長劍舞得個風雨不透,沒有一個能搶得上去,張鎮缺掠身而出,大刀卷向那中年的“四師弟”。

同在其時,“大師兄”已搶在“四師弟”身前,劍未出鞘。

但已把張鎮缺攻勢完全封住!

眼看方振眉就要命送當堂的時候,“叮”的一響,星花四濺,一柄短劍平平托住雁翎刀,那老者怔了怔,道:“小郡……小師妹你——”

“小師妹”收回短劍,道:“二師兄,得罪了。”

回頭看見“大師兄”連環劈掌,把“大胡子”張鎮缺震下車外,雙目如刀,正盯著她。

“小師妹”惶然垂首,道:“大師兄,小妹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師兄肯不肯成全?”

“大師兄”冷笑道:“難道你要放了他不成?”

“小師妹”道:“不敢,小妹素聞此人頗負俠名,甚得武林中人許重,咱們即使詐擒之,便不該在他無力抵抗之時殺他,否則難以服天下人心,隻求大師兄解他回去見師父師伯,由他們兩位老人家定奪。”

大師兄哼聲道:“你難道沒聽說過宋襄公泓水敗兵的故事?我偏要殺他,你又怎地?”

春秋時代,宋囊公是個仁慈的君王,他的大軍和楚兵於泓水相遇,是時楚人涉渡未畢,宋方的大司馬勸襄公正好迎擊,襄公反對。不一會楚人登陸,惟未整隊,大司馬又勸他進攻,他還是不允。等到楚人把陣勢排好,他的良心才容許他下令進擊。結果,宋軍大敗,宋襄公也傷了腰,因而致死,臨死前還主張:君子臨陣,不在傷上加傷、不捉頭發斑白的老者,古人用兵,不靠險阻,寡人雖是亡國之餘,怎能向未成列的敵人鳴鼓進攻呢!

“大師兄”在這兒說這話的意思,當然是指責“小師妹”是“婦人之仁”。

“小師妹”歎道:“大師兄,小妹一直尊敬你的英雄,但若——”

“大師兄”臉色一變,陡地掣出一麵金黑色的手牌,道:“掌門令牌在此,你敢抗命?”

“小師妹”垂直跪拜:“弟子不敢。”再舉目,眼眶有淚,向後一竄而隱入林中,隱隱傳來飲泣之聲,漸漸遠去。

“二師弟”忙喚道:“小師妹。你去哪裏?別走哇!”“大師兄”冷笑道:“她是去奔五師弟那一組去,我們不用管她,會合時才給她好瞧的。二師弟,你先殺了方振眉再說。”

“二師弟”恭身道:“是。”

這時外麵那二十餘名大漢,不斷前仆後繼地搶上篷車,但“三師弟”與“四師弟”仍從容應付,一一倒退下來,有兩人還受了傷,張鎮缺怒喝而上,左手“龍盤爪”,右手“六丁開山”,直斫“大師兄”。

“大師兄”劍鍔一壓,已搭往張鎮缺左手,劍身一橫,已架住大刀,借刀一推,又把張鎮缺撞出車外。

“二師弟”此時“刷”地一刀,斫向方振眉的脖子。

張鎮缺怒急攻心,硬生生在半空一個翻身,再度衝入篷車,“大師兄”也沒料到張鎮缺再度襲人得如此之快,及時一攔。張鎮缺怒喝一聲,大刀脫手擲向“大師兄”!

“大師兄”用劍身一架,震飛大刀,張鎮缺卻候機衝入車中。“大師兄”臉上殺氣突現,厲聲道:“全部殺!一個活口也不準留下——”劍錚然而出,直指張鎮缺背心。

張鎮缺救人心切,無及抵擋,眼看就要喪生劍下。

這時“二師弟”的刀鋒,也恰好斫到方振眉的頸上。

可是方振眉的脖子突然變成了手指。

兩隻手指:拇食二指。

“二師弟”大驚,刀已抽不回來,因為那兩指已合攏,夾住了刀身,就像五指山壓住了齊天大聖一般,任你七十二變也變不出來。

那兩隻手指一緊,刀斷,就像麵粉幹一般地被拗斷,二指一彈,刀鋒“嗡”地射出!

斷刃在黑暗的車內一閃而過,“叮”地及時撞在“大師兄”的劍鋒上,“大師兄”隻覺手腕一震,劍尖離張鎮缺背心二寸劃過,張鎮缺險險從死裏逃生。

“大師兄”不再追殺張鎮缺,隻陰狠地盯著車內。

“二師弟”目瞪口呆,看著自己手上的斷刀。

車上的方振眉淡淡地笑笑,輕輕地舒了舒身,慢慢地站了起來,對“二師弟”輕輕他說:“真抱歉。急著救人,把你的刀也弄斷了。”

“二師弟”瞪著他,就像看到一隻鬼一樣。

我是誰與沈太公看著龍在田的劍勢,就像看到神一般。龍在田一招“飛龍在天”。一招“龍遊九天”,一招“亢龍有悔”,一招緊接一招,劍勢之大拙不巧,大巧不工,不但是我是誰與沈太公,就是全場的人,也不禁目為之眩,忘卻了這是一場舍死忘生的拚鬥。

龍在田的劍勢無匹,但對於金太子,卻似並不生效。

二百招已過,仍沒有分出勝負。

而我是誰卻不禁愈來愈擔心,因為他知道龍在田的年紀,這樣打下去,金太子是占定了便宜。

忽然聽到半空一聲暴喝,兩條人影疾分而開!蹌蹌踉踉退至兩邊陣中,又穩穩站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