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家子高興時,如今已成了管事娘子的青梅進來回道:“回侯爺,夫人,威武將軍府裏來人報喜,說二姑奶奶好事來了,和城西的馬家公子喜結連理了。”
“城西的馬家公子?”袁瑤想了想,想不起到底是什麼人家,又問道:“哪個馬家的公子?”
青梅回想了下,又回道:“說是宮裏軍中一位統領,叫馬啟榮。”
“什麼馬啟榮?”霍榷一聽立時就瞪了起來,“簡直胡鬧。”
袁瑤不知道馬啟榮是什麼人,“侯爺,難道那馬啟榮不是良人?”
霍榷道:“何止不是良人。不成,我得去問問爹,怎麼能由著韻兒的性子來。”說罷,就讓人更衣,匆匆出門去了。
到了將軍府又才知道,霍韻竟然已經在這日上午便出嫁了,可他這做哥哥竟然不知道。
想找霍榮,說帶俍哥兒他們幾個出遠門去了,找霍杙說不在家,隻剩下宋有美一婦道人家在。
想要去城西找馬家也不能,就怕鬧得過了,讓已生米成熟飯的霍韻以後在馬家日子不好過,霍榷最後隻得氣急敗壞地回威震府去。
回頭袁瑤一聽霍榷說,袁瑤這才想起,“爹似乎也又好半個月不曾來了,看來是真不在家了。”
霍榷將茶盞往桌上一丟,陰沉著臉,道:“也就說這事兒,要不是韻兒鬧的性子,就是大哥的算計。”一時又找來喬達,讓人盯著威武將軍府和馬家,霍榷不信找不出蛛絲馬跡來。
然,等不到霍榷查霍韻這樁親事,就在次日,小北靖王進宮陛見,忠守王卻在這時赴邊塞視軍務。
自小北靖王進宮後,禎武帝便不再早朝。
百官自然要問的,禦醫們隻一味地說龍體欠安。
元朔九年十月,禎武帝龍體幾次告危,急召各位親王皇子回京城。
十月初五夜半,宮中急召內廷等朝廷重臣,和親王皇子們進宮。
袁瑤心中一直惶惶不安,能感覺到要變天了,“侯爺,我怕。”
霍榷抓著袁瑤手,安慰道:“別慌,皇上早留有密旨,銳敏王如今在外,就是有不什麼不測,也變不了天。你隻需記住,我一走,家裏緊閉門戶,不論是誰來都不要開門。”說完,霍榷不得不走。
那一夜,袁瑤不能成眠,聽了一夜北風呼嘯,霍榷一夜未歸。
袁瑤不知,就在眾人方一進宮,立時就有不少便衣或黑衣人脫下外衣,露出甲胄,從當夜馬啟榮所把守的一處宮門進入,借著夜色將除了馬啟榮的左衛軍,其餘的前、後、中、右衛的禦林軍逐一擊殺,取而代之了。
此時,宮外還無人知道,裏頭的變故。
十月初六,霍榷所慶幸在外的銳敏王,帶著佑哥兒回京了。
隻是才到城門口,便被宮裏內使截住,以諭為憑,令銳敏王立即進宮。
銳敏王聽聞禎武帝龍體欠安,一時關心則亂,連王府都不曾回去,便跟著那幾個內使進宮去了。
佑哥兒經由在外的兩年,長進不少,又少了銳敏王的關心則亂,瞧出了不少那幾位內使的破綻來。
那三位內使著蟒服,看似品級挺高的,能比之禎武帝跟前的王永才。
隻是一樣不對,就是牙牌。
凡宮中內侍,不論品級大小,都有牙牌。
牙牌一麵刻有號數,一麵刻有持牌人所屬那處監衙門和職銜。
這幾人自稱是禦前的內使,可他們中有人身上掛的牙牌,有印綬監的,有尚膳監的。
傳諭用人,可不會這麼繁雜。
佑哥兒五歲起作為鎮南王的伴讀,出入皇宮可不比他爹少,這些他自然都知道。
也是那幾個內使見佑哥兒不過十二三的年紀,不足為患,這才疏忽了他。
佑哥兒也知銳敏王是因皇帝欠安,被急召回京的,故而也不敢大意。
待那些人走遠後,佑哥兒假裝說要進宮去見鎮南王,卻被攔下了,連傳都不傳一聲,就把佑哥兒趕走了。
再看往常進出頻繁的華文門,佑哥兒發現竟然進去的人一概都沒出來的。
又到了落衙時分,佑哥兒左右等不到霍榷出來,他知道裏頭定出事兒了。
憑著自己身形小巧,又仗著自己有幾分功夫,竟附著在一輛車的車底,跟著這輛車進宮去了。
在宮裏書堂時,佑哥兒和鎮南王沒少在宮中閑逛,找到不少隱蔽的狗洞,正是通過這些狗洞,避過巡查的侍衛,躲進一處荒涼的宮殿。
佑哥兒也不敢拿大,無召而在宮中四處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