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掃看下來,鄭琦不但發現了銳敏王的畫像,且還不少,道霍榷未徇私,便再無異議。
霍榷指著那些畫像,“這些畫像裏頭有皇親,有命官,有士庶,既然你說那人就是化作灰,你亦認得,那你便從這裏頭將那人認出來。”
不論是堂內的官員,皂隸,還是堂外圍觀的百姓,都覺著這法子公道。
張有剩戰戰巍巍的從地上站起,按習性從右往左一一看去。
不多時,張有剩就看到一人眉眼同當初他看的那副畫像肖似,道:“應該就是他。”
霍榷隻看了眼張有剩所指的那畫,冷聲問道:“應該?你可要瞧清楚了,別怪本官未給你機會,那人已死有十年了。”
鄭琦等人對張有剩,不禁皺了皺眉。
張有剩聞言,自然要改口,忙道:“謝大人提醒,草民一時昏花,竟然認錯了。”
罷了,張有剩也知道,不可再貿然出口指認了,機會不能再有第三回了。
張有剩凝神靜心,不敢再大意,細細看過沒一副畫像。
越是細看,越發現竟然有不少肖似的,讓張有剩越發不敢確認,就越發糊塗了。
故而到了真正銳敏王的畫像前,張有剩就錯過了。
兩刻鍾過去後,百副畫像張有剩全數看完,可他卻依舊找不出銳敏王來,不禁心下著急,可越急越看不真切了。
所以當霍榷再質問張有剩時,張有剩自以為急中生智,銳敏王貴為王爺,自然著蟠龍袍的,故而張有剩立時將雙眼定於一副畫像,斬釘截鐵道:“回各位大人,正是此人。”
鄭琦等人循張有剩所指看去,立時麵色都變了,方要責問,卻聽霍榷道:“三位大人稍安勿躁,且再問清楚才是。”
“果真是他了,不改了?”霍榷問張有剩道。
在見鄭琦等人麵上顏色有變之時,張有剩就越發肯定他指對了,立誓道:“正是,這回草民絕不會再認錯了。”
眾人見張有剩堅定不移,故而也不再多問。
霍榷問鄭琦等三人,“三位大人,以為如何?”
鄭琦道:“既已如此,還有什麼好審的,結案吧。”
其餘兩人附和。
讓張有剩在文書上按過手印,就把他再囚監牢。
在張有剩回道監牢後,一來因他傷勢過重,二來以為班倒銳敏王事成,他家血仇得報,再無生誌,竟然在夜半咽氣了。
而霍榷在看過結案文書後,道:“有勞三位大人,隨進宮去走一遭了。”
鄭琦等人皆道應該的。
霍榷等四人進宮後出來,沒多時忠守王被召進宮。
忠守王這些時日事事順遂,禎武帝對他越發依仗,可謂是春風得意。
得召見旨意時,忠守王正在軍中,未曾來得及回王府,便匆匆進宮。
待忠守王到禦書房前時,見不少人在等候覲見,可王永才見他來,立時就讓他先行進去了。
忠守王正得意,隨王永才在前引領,一腳才跨進西次間,迎頭就飛來一硯台。
按說,忠守王是躲得過去的,可一想到擲硯台的除了禎武帝別人他人了,忠守王又不敢躲了,生生受下了。
忠守王額角立時就破了,血紅混同硯台上的朱砂墨一道慢慢流下,卻不去擦,忙跪拜,“父皇請息怒。”
禎武帝從大案後走出,將霍榷的結案文書擲於忠守王麵前的地上,“你自己看,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