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爭鋒相對,亦是棋逢對手。
玄同道:“元鐵山,大魏國運弱於大秦,如今大爭之世開啟,何不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者為俊傑,歸順於我大秦,來我大秦之後,你依舊是武王,還可裂土分疆,萌蔭子孫後代,何樂而不為。”
這話的不假,大魏的國運和大秦比較起來,是稍微弱了一些。
元鐵山不屑一顧道:“同為境高手,你卻因為世俗之事,而出庸俗之言,想來,你這一身武道修為,恐怕也有瑕疵吧。”
玄同哈哈大笑道:“你我一戰,這個舊西蜀是容不下的,甚至,數月都分不出勝負。”
“既然你不願歸順於我大秦,那我也隻好,和你鬥上一鬥了。”
“哪怕不惜毀掉整個舊西蜀。”
元鐵山冷笑道:“是刀子還是斧頭,盡管來我,我元鐵山何懼!”
這兩個人一戰,幾乎奠定了舊西蜀的局勢。
沒用多餘的繁複之禮,一瞬之間,兩人便遭遇在了一起,元鐵山一戟拍向了玄同的頭顱,玄同修有金剛不壞之身,臂膀一揮,強勢彈開了元鐵山的罡戟,昊斧照著元鐵山的靈蓋劈了過去。
時間之力與空間之力混合,周圍黑洞湮滅不定,這一斧,對於大多數人來,都是滅世一斧。
元鐵山的先罡氣可不是擺設,罡氣護體,一拳鎮壓而去,轟然一聲巨響,黑洞炸裂,光陰長河浮現,宇宙萬物幻滅不定。
當!
玄同昊斧搖晃不止,疑似是要炸開,就連玄同整個人,在這一拳之下,也是微微搖晃,真元之海沸騰。
乍看之下,元鐵山竟然占據了上風。
玄同大吃一驚道:“你進入境,應該是近年來的事情,怎能有如此之強的偉力。”
元鐵山不屑道:“這世上,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罡戟橫擊而來,玄同沒有正麵攖鋒,而是側身避開,趁勢一斧頭劈了過去,卷起無邊巨浪,似是要將元鐵山形神俱滅。
元鐵山哈哈大笑道:“看來我是高估你了。”
麵對這一斧頭,元鐵山根本沒有躲避的意思,任由這一斧頭落在了自己的護體罡氣上。
轟隆隆,一股真元巨浪掃蕩開來,整個西蜀大地,搖地動,清平江咆哮不止,卷起滔巨浪。
然而,這滅世一斧,終歸是沒有破開元鐵山的先罡氣。
趁此機會,元鐵山一戟刺向了玄同的腹部,形成一方場域,直接定住了玄同的身形。
嘭的一聲!
罡戟強勢貫穿玄同的腹部,這一招,就連玄同自己都沒有想到。
然而,境高手是很難殺死的,必須要保證神魂破碎,才能真的確定殺了對方,隻是斬殺肉身,那是遠遠不夠的。
玄同催動秘法,第一時間修複軀體,手握昊斧,直接飛擲了出去,宛若一輪血月般,絞殺而來。
元鐵山大袖一揮,直接鎖定了昊斧,掌中浮現出一輪黑洞,強勢將昊斧吸附到了自己手中。
然而,元鐵山頓覺不妙,體內真元一陣激蕩,氣海穴有崩裂的跡象,趕緊運轉先罡氣,強行壓製住自己的傷勢。
昊斧內,刻有陣法,除卻玄同本人可以使用之外,若是被其餘人強行接手,後果不堪設想,陣法直接在元鐵山體內爆發了,還是殺地絕陣。
玄同流露出一抹獰笑道:“我不曾想到,你已經可以和地共鳴,借地之力為己所用,你也沒有想到,我會在昊斧內,專門刻下了對付你的殺地絕陣。”
看到元鐵山落於下風,這一刻的陳煜,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裏。
周圍的將軍們見狀,不是脊背發涼了,後背自然是冒出了冷汗,要是武王殿下就這麼死在了戰場上,大魏的下,那就是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元鐵山雙眼通紅,宛若一尊魔神,長發狂舞,周圍地元力瘋狂的湧動,肆虐。
整個人騰空而起,抵達高之上,這種趁勝追擊的機會,玄同又怎麼會放過。
宇中,雲霧散開,一片朗朗乾坤。
趁著元鐵山立足未穩,玄同抽出自己的佩刀,一刀劈殺而去,法則之力激蕩,形成漫的刀意,來回縱橫,更是形成一方場域,鎖定了元鐵山。
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崩壞的,現在元鐵山這個堡壘,內部已經崩壞了。
元鐵山一拳鎮壓而去,漫星光炸裂,刀意成灰。
怒吼道:“果然啊,還是我這個人太正直了,遭受到了你的暗算。”
玄同臉色大變,驚疑不定的看著此刻的元鐵山,抵達境之後,一來不在乎世俗之事,可多數,都很在意自己的武道修為是如何的來之不易。
看似不計較,不食人間煙火,其實比誰都要計較。
元鐵山雙手合十,任由殺地絕陣在自己體內的炸開,渾身上下,多出穴道炸裂,然而整個人卻沐浴神聖之光,修成不滅之體,萬劫不墮。
舉手投足間,可焚煮海,可驅趕成片的太古神山,更可開辟地。
然而,冥冥之中,從高落下一道劍光,射向了元鐵山的眉心。
元鐵山怒吼道:“賊老,你一直都算計著人間,如今隻是人間自己人的事情,你也要插手嗎!”
大袖一揮,這一道劍光轟然炸裂,化作無數的煙雨,落向了人間大地。
趁此機會,元鐵山欺壓而上,一戟刺向了玄同,沒有了昊斧加持,玄同的戰力自然受損,已經不具備和元鐵山正麵一戰的實力了。
玄同並未戀戰,騎著自己的窮奇巨獸,轉身離去。
“元鐵山,你有種,竟然敢逆而上,成你之私。”
玄同幾乎是不做任何考慮,第一時間進入了蜀道內,然後下令撤軍了。
元鐵山從而降,其腳下鋪展出一條金光大道來,順著金光大道走來,宛若戰神降世。
陳煜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濁氣,立即安排將士們布防,防止大秦鐵騎殺一個回馬槍,同時派出先鋒軍,進入了蜀道內。
回到中軍大帳裏的元鐵山,終歸是忍不住的吐出了大口血水,臉色蒼白如雪,一副大限將至的模樣。
陳煜趕緊給倒了一杯熱茶,柔聲道:“可需要大還丹?”
元鐵山運轉先罡氣,化作一方浩瀚宇宙,宛若神明附體。
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元鐵山整個人的氣色開始恢複如初,蒼白的臉色,湧上了血色,整個人精氣圓滿,體內生機勃勃,宛若蟄伏的巨龍一般。
元鐵山道:“差一點著了玄同的道,若非關鍵時刻,我逆而上,搞不好真的就完了。”
陳煜覺得有些雲裏霧裏,實話,寄建功和玄風的縱一戰,陳煜和其餘的將士們還能看清楚到底都發生了一些什麼,是如何戰鬥的,戰鬥的過程又是如何的激烈。
可元鐵山和玄同之間的縱一戰,陳煜身為化境高手,都沒有看清楚,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一些什麼。
也許是境高手之間的戰鬥涉及到了太多的因果,也許是刻意遮蔽了機,防止雙方將士亂了軍心。
元鐵山也不是拘泥於繁文縟節的人,也不在乎告訴陳煜有些事的真相。
直言道:“到達境之後,其實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一條路,是臣服於高高在上的神,另外一條路,則是逆而上。”
“玄同不敵於我,那是因為玄同選擇了臣服於高高在上的神,而我則是逆而上,走的是有我無敵的路子。”
“盡管他的修為,在我之上,可是精氣神已經不一樣了。”
陳煜聽得雲裏霧裏,瞪大了眼睛問道:“為何呢?難不成舉頭三尺真的有神明在看著?”
元鐵山直接在陳煜的腦袋瓜子上彈了一下,頓時,陳煜頓覺頭痛欲裂,生不如死。
境高手的腦瓜崩,著實還是有些疼的。
元鐵山深深的歎息了一聲道:“上古時代,我人族有人皇,妖族有妖皇,可以和神皇並肩而立,並駕齊驅,我人族人皇,不弱於神,其掌握的法則,也可以讓神皇忌憚三分,不敢恣意妄為。”
“上古結束之後,再無人皇,隻有子。”
“君權神授,多麼可笑的把戲?”
“君權,就是君權,何來神授一?”
“子,子,就是的兒子,上古之前,人就是人,就是,萬物和平共處,不敢其樂融融,起碼也是相敬如賓。”
“可惜啊,怪我人族,人心詭譎,私心作祟,多得是那賣主求榮之輩,苟且偷生之徒,這一個不心,就被高高在上的神,給趁虛而入了,大爭之世開啟,大水淹沒整個世界,無盡之地的火山噴發,形成了新的大陸。”
“至此,上古落幕,新的時代鋪展。”
“你,我人族,可笑否?”
“明明是人,卻非要走生而為人有所敬畏的路子,所敬畏的,應該是人心之所向,宇宙之萬物,而非,敬畏的那個敬畏。”
此等秘辛,陳煜是聽一次聽,本來以為這隻是牛鬼邪神,可這些人從元鐵山的嘴裏出來以後,擲地有聲,陳煜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上古時期,人皇,神皇,妖皇,並肩而立,如今卻是……
陳煜心翼翼的問道:“建功遲遲無法突破境,莫非也是上的神明在作祟?”
元鐵山道:“一方麵是建功自己心境不夠圓滿,悟性偏低,心謹慎了一些,二者,也的確有此緣由。”
“進入境,便有了可以和神叫板的資格。”
“不過,上的神明,終歸克製著人間的靈氣流動,氣運走勢,大多數人,進入境之前,意便會來拜訪,順著,可立地進入境,逆著,自求多福。”
“神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在命運麵前,神和人,都有曲折離奇,都有顛沛流離,遇到了生就有特殊真元的主兒,神也是束手無策的。”
“縱然是神,也不敢強行打破了宇宙的平衡。”
“跟你這麼多你也不明白,等你什麼時候抵達境了,你就明白了。”
陳煜摸了摸自己的方頭大腦,一副懵懂模樣,思慮都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