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搖了搖頭道:“最多一個時辰,要是一個時辰過後,李鼎還沒來的話,咱們就要回去看看了。”
“你也不想想,這荒郊野外的,雖然有這一條泥濘路,可隻有那女人一戶人家,難道你就不覺得有些古怪?”
李塵恍然大悟,流露出一股殺氣,將周圍的花草折煞。
元正道:“都了,既來之則安之,李鼎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連白玉龍犀都能三錘兩棒子的給打暈了,更別一個女人了。”
這倒也是,這荒郊野外的,也不會存在太紮手的點子。
哪怕李鼎一個人遇到了一群土匪壯漢,也能輕而易舉的將其撕碎。
半刻鍾後。
這位姐姐煮了兩碗手擀麵,端上了桌子。
給李鼎的是一個大碗,自己則端著一個秀氣的碗,飯都吃的不多,又怎麼能背的動一捆木柴呢?
平常日子裏,李鼎吃飯,走的都是狼吞虎咽,鯨吞牛飲的路子。
可今日,自己是一位讀書人,在這位姐姐的麵前,更是不能辱沒了讀書人的形象。
他細嚼慢咽,他舉止斯文儒雅,裝的還挺像一回事兒的,哪怕心撲通撲通的跳著。
這位姐姐吃了一口後,忽然問道:“公子的負笈遠遊,大概會有多久的時間?”
“是真的要走過千山萬水嘛?”
李鼎端著一大碗麵,恨不得幾口吞了,可還是故作斯文。
回道:“就像是道士下山一樣,要走過很多地方,去修行。”
“負笈遠遊,也沒有一個固定的期限,隻要自己覺得,學到的東西夠多了,見識的也夠廣闊了,便可以啟程返回家鄉,在寫上一兩篇文章詩詞,讓自己的師尊過目。”
“行也行,不行也行。”
“不見得負笈遠遊後,就一定會才華橫溢,繼往聖之絕學,也有一些平庸之輩,也有不長進的人。”
“其實讀書人,也是普通人,隻是被世人多高看了兩眼罷了。”
姐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也不認識字,給她一本聖賢書,她也看不懂。
李鼎好奇問道:“姐姐怎麼一個人住在這荒郊野外呢,平日采購也不方便,家裏人呢?丈夫又去了哪裏?”
聞得此言,這位姐姐有些難為情的道:“家裏的爹娘早年間死於戰亂,我也沒了個依靠,隻好聽從媒人的介紹,嫁給了一個戶人家的少爺當妻子。”
“也是因為門不當戶不對的,婆婆和公公對我也不是很好,日子長了之後,也就被休了,無奈之下,隻好回到這貧苦的老家,一個人住著土房子,一個人過生活。”
“也不欠誰的,也不打擾誰。”
李鼎的心裏有些難受,這麼漂亮的一個姐姐,那個家夥是怎麼忍心休了的。
光是想想,李鼎便覺得那個家夥做的事情不像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可李鼎也沒有將這話出來,隻是深表同情的點了點頭。
姐姐道:“公子以後大概也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可要記得善待自己的媳婦兒,女人也是人。”
別是娶媳婦了,僅僅是逛青樓這種事情,都距離李鼎有些遙遠。
他有過這方麵的想法,可羞於開口。
臉色微微一紅道:“大戶人家的女子,我也娶不起,以後我會找個和姐姐一樣的女子過生活,至於功名利祿,大概也隻能隨緣了,這世間才華高於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看到李鼎臉紅了,姐姐笑了笑,有些嫵媚。
然後便是吃飯,好像也沒什麼話了,便隻能安安靜靜的吃飯。
沒一會兒,吃完了碗裏的麵,李鼎也很懂事的,主動要碗往灶房裏拿去。
姐姐想要些什麼,又不知道怎麼,怎能讓客人進灶房,實在是沒有規矩。
李鼎本來還想幫著這位姐姐把碗也洗了,可想起自己是個讀書人,讀書人不下庖廚,也隻能忍著了。
姐姐擼了擼袖子,準備洗碗。
看著姐姐白嫩的體膚,李鼎的心裏終歸還是湧起了一抹邪念。
苗條秀美的身材,楚楚可憐的生活背景,一個人居住在這荒郊野外的。
想想,也是一份罪過啊。
善良的姐姐像是察覺到了一些事情,下意識的轉過身,那張秀氣柔美的臉蛋兒,有些憂鬱的美眸,顯得更加的溫柔可憐了。
姐姐看見了,李鼎的第三條腿,還是直立行走了。
姐姐也聽見了,李鼎那不太勻稱的呼吸聲。
姐姐放下碗筷,很平靜的對李鼎道:“公子幫我提了一捆木柴回來,我便覺得公子是一個好人。”
“負笈遠遊的日子終歸清苦,清心寡欲大概也隻有和尚和道士能夠做到了。”
“我很感謝公子,感謝公子你沒有硬來,始終克製著自己,心裏也向著我。”
“我早已經是被休妻的女人了,也不存在名節貞操,早已經是殘花敗柳。”
“公子想要什麼,就自己在我身上來拿吧。”
“這裏是灶房,做那些事終歸不太好,去裏屋裏吧。”
李鼎雙眸噴火,差點克製不住體內雄厚的真元了。
猶如背負書箱一般,背起這位姐姐,便去了裏麵的屋子。
一張土炕,然後便是幹柴點燃了烈火,順勢燒了一下炕。
老婆孩子熱炕頭固然是極好的,沒有孩子也不要緊,隻要炕頭是熱的,心也是熱血澎湃的。
一番翻雲覆雨之後,這位姐姐的秀發略有些散亂,白嫩的體膚湧上一層淡淡的紅潤。
李鼎穿好了衣服,整理好袖口腰帶,坐在炕邊,很有感觸的道:“我會永遠記得姐姐你,這裏有五兩銀子,雖然不多,可姐姐要是有個急事,也不燙手。”
這五兩銀子是李鼎在石頭山裏背石頭掙來的。
現在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炕邊上。
姐姐攏了攏秀發,整理衣衫,事後的女人,總有一種不出的風情萬種,可她們自己不知曉。
“我是自願的,不需要公子的五兩銀子,這裏是我家又不是窯子,還請公子收回自己的銀子,也能讓我的心裏好受一番。”
李鼎的心裏五味雜陳,翻雲覆雨固然欲仙欲死,可現在,卻有一番愁滋味上心頭。
處於尊重這姐姐的心思,李鼎還是收回了自己的五兩銀子,柔聲道:“等我結束負笈遠遊了,我再來這裏,必有厚報。”
這位姐姐沒有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李鼎。
越是如此,李鼎便越能體會到什麼叫做最難消受美人恩。
兩人剛走出裏屋,便聽到外麵傳來了一聲粗狂的聲音:“美人兒,許久未見,可是想死我了,等已經求親了那麼多次,這一次我可是帶著聘禮來的,還希望美人能夠笑納。”
這位姐姐下意識的躲在了李鼎的身後。
成為一位女人的依靠,是李鼎曾經遙不可及的夢想之一。
李鼎平靜問道:“外麵的人是誰?”
姐姐應道:“是隔壁村子的,在村子裏是一個惡霸,一直想要納我為妾,我不願意,也不會答應,他便沒完沒了的打擾我的生活。”
李鼎心裏隱約起了一些波瀾,這股波瀾,大概就叫做英雄氣。
他緩步走出去,便可見兩個夥子抬著箱子,箱子裏有些什麼並不知道,應該是些不值錢的聘禮。
還有十來個的嘍囉,不是腰間佩刀,就是拿著長槍短棒。
為首的是一位約莫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魁梧彪悍,豹頭環眼,手腕處還圈著鐵環,也練過一些硬把式。
這人見到李鼎,神色大變道:“臭子,你是誰,怎麼來這裏了?”
李鼎站在正門口,昂首挺胸,那位姐姐就站在堂屋裏,沒有出來,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李鼎的背影是威武雄壯的,可他是讀書人,又怎能經得起惡霸的敲打。
“她已經是我的人了,不要再打擾了,離開這裏,我放你們一馬。”李鼎沉聲道。
李鼎是苦過來的人,他不喜歡殺人,可能有些苦過來的人,很喜歡殺人。
豹頭環眼的惡霸一聽,勃然大怒,龍行虎步的撲了上來。
怒吼道:“你敢壞了我的女人,老子非把你熬油點燈了不可。”
大概一個照麵,李鼎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這些人。
結果,他剛準備凝聚真元的時候,頓覺丹田一陣空虛,四肢無力,隱約還有經脈倒流的跡象。
很難受,起碼李鼎喪失了戰力。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想到了那個姐姐,大概有了一些猜想,可也不願意去承認。
就在這位惡霸臨近李鼎,就要一拳砸過來得時候,壯漢的胸口,被一隻手臂刺穿了,接著血流如注的倒在了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壯漢倒下去之後,李鼎看見哥哥來了。
至於那些個嘍囉,也都倒在了血泊裏麵。
元正騎著萬裏煙雲照,老神在在的看著這裏的一切。
堂屋裏的那位姐姐臉色大變。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願意做這種勾當了,如果李鼎真的是一個信守承諾的讀書人,她也願意成為李鼎日後的妾,過著安穩日子。
當李鼎走出大門的那一刻,這位姐姐真的是心神搖曳,真的芳心暗許了。
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一道磅礴的黃金劍氣從李鼎的瞳孔中飆射出來,整個土房子轟然崩塌,這個還算貌美的姐姐,也倒在了廢墟裏麵,其胸口一片血紅,被一道黃金劍氣給貫穿了。
李塵給自己的弟弟注入了一股真元,刹那間,李鼎便緩過神來了,依然有些難受虛弱。
他回過頭看了看,便聽到哥哥道:“別看了,她已經死了。”
聽到這句話,李鼎心裏是萬念俱灰的。
元正這一次沒有覺得索然無味了,這件事很有意思。
他讓李鼎自己去經曆,自己去領悟,也是一種修行。
順理成章的美好背後,大多數情況下都有著一個惡毒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