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後麵的元正聽到這話後,有些詫異。
他以為李鼎在讀書這件事上沒有什麼分,這些日子一來,李鼎讀書就和念經一樣,有些神神叨叨的。
他也沒有在意過這件事,如今看來,一個人的真實實力大概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才能體現出來。
李鼎認識了不少字,都會引經據典,運用四字詞語了,的還一套一套的,把這位姐姐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一段日子,李鼎的書真的是沒有白讀啊。
暗中傳音對李塵道:“你不是不你的弟弟是一個老實人嘛?我看也不是多麼老實的人啊。”
李塵的臉色有些古怪,他讀書寫字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學識,搞清楚到底啥才是學問。
可弟弟讀書,學問倒是沒有搞明白,結果這種有的沒的事情,反倒是熟稔了不少,以前的李鼎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尷尬的暗中傳音回道:“少年人,見獵心喜,心花怒放,也實屬正常,還望公子你莫要見怪。”
從這一句回複來看,李塵的確比李鼎懂得更多的學問,對讀書寫字這種事也有了一番還算是深刻的感悟以及升華。
元正繼續暗中傳音道:“如果我猜測的不錯,這個女人必然是一個寡婦,可能是活寡婦,她的丈夫大概是一名遠在邊的大秦軍士。”
“不然的話,也不會一個人走在泥濘的道路上,背負著一捆柴,為了過日子而舉步維艱。”
“要麼,就是生不出孩子的那種女人,到了現在還沒有嫁出去,或者已經嫁過人,但是生不出孩子,而被休妻了。”
李塵聽的有些雲裏霧裏,他的腦袋瓜子看跟誰比,跟弟弟比較起來,是活泛了不少。
可和元正比較起來,相差甚遠。
暗中傳音好奇問道:“這其中莫非有些隱情,我對這些事情不是很懂,也不在意,還請你明示。”
元正心中欣喜,李鼎雖然已經失了魂落了魄。
可李塵還很清醒,並沒有因為一個貌美而心壯的女人喪失了理智和警覺。
暗中傳音回道:“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待會兒這個姐姐大概會邀請李鼎去她的家裏吃一頓飯,喝點水,感謝一下李鼎的仗義出手。”
“若真的是這樣,咱們就當做不是認識李鼎,暗中觀察一下,任由李鼎去這位姐姐的家裏吃一頓飽飯。”
李塵的神色有些古怪,這其中的名堂,他不是元正這種過來人,自然是不懂了。
遙想當年,元正在瀚州為非作歹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進過寡婦的門。
李塵有些擔心的暗中傳音道:“我都要保持純陽之體,萬一李鼎去了那個姐姐家裏,幹柴遇上烈火了,豈不是耽誤弟弟日後的武道前途。”
元正愣了一下,他以為李鼎不懂,卻沒有想到李鼎問的如此直白。
看來腦海裏,也想過一些煙花巷柳裏才會發生的事情。
暗中傳音回道:“無妨,你想得太多了,當初你吞噬了紫金鵬鳥的內丹不,還是喝了紫金鵬鳥的精血,偏向於鵬族更多一些,自然要保持純陽之體。”
“可李鼎不一樣,他隻是吞了內丹,沒有喝青翼猿熊的精血,哪怕現在破了身,也不會影響日後的武道修為。”
“話,是不是一想到自己的弟弟都快要人間極樂一番了,而你依舊是個雛兒,心裏是不是有些難受和羨慕?”
李塵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能不承認自己沒有那種隱晦的想法。
他克製是為了前途,可如果不需要這一份克製,李塵早就去了青樓,大概還是偷偷摸摸的去。
走了許久後,前方的半山坡上,有著一座土房子,土房子不是很大,籬笆外麵,也沒有拴著一條看門狗,籬笆裏麵,種了一些青菜,房子周圍也有著野生的花花草草。
在遠處,亦或是居高臨下的看,這裏的風景其實也還不錯。
這位姐姐道:“前麵就是我家了,不妨公子和你的兩位朋友,去我家裏吃一頓飯,喝點水,我也不知道怎麼感謝公子,也隻能給你們做一頓飯吃了。”
“都是粗茶淡飯,廚藝也不是很好,還希望公子和公子的朋友不要嫌棄。”
果不其然,和元正猜測的一樣。
李鼎猶豫了一下,剛準備回過頭詢問一番哥哥和元正的意見。
結果元正理直氣壯的道:“這位姑娘也許是誤會了,本公子也不是他的朋友,隻是恰好順了一段路罷了,至於你們兩位要去吃什麼粗茶淡飯,那是你們的事情,別把我們扯上。”
本質上,元正是一個很平易近人的人,交朋友這種事情,也不在乎對方的家世背景,大概和從的生活習慣嗜好有些關係。
可畢竟是大魏武王庶子,裝腔作勢一番,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紈絝子弟。
聽到元正這話,這位姐姐心裏咯噔了一下,有些難受,雖然元正沒有惡語相向,可那份盛氣淩人,還是讓這位姐姐不堪一擊的自尊被狠狠的紮了一刀。
李鼎愣了一下,元正都這麼了,他還能什麼。
他是讀書人,書中有些門道和義理,他也知曉,更清楚元正和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還未來得及反應,元正便和李塵快步追了上來,然後越過了李鼎和這位姐姐。
元正有些跋扈的道:“要不是看著你背負著一個破書箱,還幫著這位大齡姐姐提了一捆柴,本公子早就一腳將你踹開騰出一條路了。”
此話過後,元正和李塵的身影便漸行漸遠了。
這位姐姐有些愧疚的對李鼎道:“是我的過錯,誤會了公子和另外兩位公子,也讓你受到了這份莫名其妙的氣。”
是的,每一次叫一聲公子,李鼎都差不多會熱血沸騰一番。
不久之前,李鼎遭受大秦鐵騎的追殺,落魄難言,後來在石頭山上當苦力背夫,日子也很清苦。
如今成為了這位漂亮姐姐嘴裏的公子,其差地別,也讓李鼎有些飄了。
李鼎盡量保持斯文的應道:“無妨,那兩位才是真正的世家公子,一個衣冠佩劍,一個錦衣玉帶,哪像是我,還背負著書箱。”
讀過書後,李鼎得到了不少的指引,腦袋瓜子也是活泛了不少。
這位姐姐柔和的抿著嘴笑了笑,便帶著李鼎進入了自家的土房院裏。
李鼎將提在手上的木柴放在了大門一側。
姐姐打開大門,柔聲邀請道:“公子進來吧,你的書箱裏也放著不少的聖賢書,把書箱也拿進來,放在外麵,沾染了灰塵也不好,也會弄髒了公子身上穿的衣裳。”
李鼎心花怒放,也許不僅僅是細化怒放。
堂屋很,擺放著一張木桌,還有兩三個有些老舊的木板凳。
還有一個火坑,火坑裏的火還沒有熄滅,一個倒鉤從房梁上垂掉下來,倒鉤上麵掛著一個鐵壺,鐵壺裏有熱水。
姐姐道:“想來負笈遠遊,也是極為辛苦的,要是有人煙的地方倒也無妨,可到了沒有人煙的荒山野嶺,連一口熱水怕都很難喝上吧。”
李鼎點頭應道:“是啊,有些時候冷水也要喝,夏季倒是無妨,可春,都是春水,裏麵有不少汙穢之物,喝了難免沾染一些病症。”
“然後就是冬了,渴的不行了,也隻能去喝冰冷的河水了。”
姐姐一邊笑著,一邊去灶房裏拿了一個碗出來,秀氣的手提起倒鉤上麵的鐵壺,很細致溫柔的給李鼎倒了一碗熱水,然後單手遞給了李鼎。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家裏貧寒,不像是公子這樣的讀書人,喝水自然要用茶杯,我這裏也沒有茶具,我也不喝茶,隻能用這調味的碗來給公子倒水喝了。”
想當初,李鼎別有一間破破爛爛的土房子了,哪怕是去要飯,手上都還沒個破碗呢。
現在有一碗熱水喝,也是一種升華。
李鼎斯文應道:“無妨,山窮水盡,有一碗熱水喝,堪比瓊漿玉液。”
姐姐笑了笑,到底是讀書人,起話來,就是不一樣,就是動聽悅耳。
“那我先去灶台忙活了,還請公子稍等一會兒。”姐姐輕柔道。
李鼎端著碗熱水,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有一位漂亮姐姐給自己煮飯吃,這滋味,已經不是美滋滋可以形容得了的。
不過心裏也在想著,哥哥和元正少爺,這會兒怕是在前麵某個路口等著自己,倒不是擔心他們沒有飯吃。
而是擔心,他們等的時間若是太長了,會不會對自己發脾氣。
想著在這裏吃完飯以後,趕緊追上去,也不能耽誤太長的時間了。
泥濘的山間路,也不知道會通向哪裏,元正和李塵在一個山坡上等著,沒人的地方,金絲雀化作了萬裏煙雲照,元正騎在上麵,然後躺下,兩隻手枕著頭,嘴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
李塵問道:“還真的讓李鼎那個混賬玩意兒,在哪裏吃飯,然後我們在這裏等著?”
“我不太明白,你為何要讓李鼎留在那個女人的家裏吃飯,就算李鼎想把那個女人的事兒給辦了,可李鼎也不見得有那個膽子。”
作為一個雛兒,別李鼎了,就是李塵,也不見得有那個膽子。
元正淡然道:“其實我的江湖經驗也不是很深,也想通過李鼎來驗證一些事情。”
“三四十歲的女人,又是單門獨戶,如狼似虎也很正常,看看李鼎有沒有那個氣魄了。”
李塵一臉懵的道:“有那個氣魄了咋辦?萬一那個女人懷了李鼎的孩子,又該如何?”
元正看著李塵,一臉不屑的道:“既然你想要和女人那啥一下,就不要害怕女人懷了你的孩子,前怕狼後怕虎,什麼事情都做不成。”
“也不是我話難聽,你也不要以為是個女人就恪守婦道。”
“這事兒雖然是個醃臢事兒,但還是有人會去幹,隻要沒人知道,就什麼事情都沒有。”
“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既來之則安之,靜觀其變即可。”
李塵不懂這些事,聽到元正如此來,李塵心裏很受啟發。
舍不得孩子上不了炕啊。
李塵苦笑道:“難道真的等到他完事兒,我們再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