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想到至多不出一個禮拜最終結果就會出來,就再做最後一次鴕鳥,也再給最後一次機會,好叫彼此都不至於互相辜負了。
其實燁宛這樣幹脆的態度倒是他事先沒有想到的,這幾天輾轉反側糾結的點都在於她的心理感受,沒成想還真應驗了邵新實的話。
自己還是不夠了解燁宛,她遠比想象中更要堅韌。
燁宛鬆開環在他腰身上的手,低下腦袋認真的掰起手指,口中喃喃自語,“按照盧醫生說的拿報告時間算起來的話留給我們一家三口的時間最少還有六天,為了不留遺憾,這六天我們就不要那麼多束縛了好不好?”
她仰起頭,眼睛裏完全看不到任何悲傷,隻有閃閃發亮的期待,跟剛剛好像完全是兩個人一樣。
蘇賀也急忙收起嚴肅,跟隨著她的變化鬆開眉頭,片刻之後又嚴肅起來,隻不過這一回是佯裝的。
“不要束縛?”他挑眉,好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卻又故意隱忍不發,以一種看好戲的姿態俯身看她。
燁宛的難過急急收場,麵上掩飾的好,指尖卻在微微顫抖,若有似無的拂過小腹,竭力維持淡定,甚至試圖表現的更加開朗。
這一切當然沒有逃過蘇賀的眼睛,他的心底微微抽痛,麵上卻有意順著,還是平時麵對各種試探陷阱時警覺的他。
燁宛在鬥智鬥勇方麵似乎從來也沒有贏過他,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看蘇賀這樣的反應,她隻覺得自己的表情大約是成功的,於是繼續笑眯眯的道,“當然是被困在這裏的束縛啊。”
蘇賀繼續順著她的話往後說,“那請問燁小姐想要去哪裏遊山玩水?”
燁宛一聽到這話,立即對自己的命運有了清晰的認識。
其實她本來也沒想著要放飛自我,畢竟隻要還有一絲希望在,就絕對不能放棄,這樣開玩笑隻是想要舒緩這壓抑的氣氛而已,現在被槍斃了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她於是繼續嬉皮笑臉的半開著玩笑,“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會那麼貪心,再說了,這東湖有山有水,就算想要遊山玩水這裏也夠了呀。”
這話說的人聽著忒舒服,男人不可避免的跟著揚起笑臉,“既然燁小姐這麼懂事,那倒是可以考慮給點小的獎勵了。”
“什麼獎勵??”一句還不知道是否能實現的許諾也能立馬讓她興奮起來。
這倒讓蘇賀有些為難了,認認真真的想了好一會兒,在接連默默否認了幾個提議之後才開口。
“我最近又新學的幾道菜,明天一次性做給你吃好不好?”
切……什麼叫失望?這就叫……
“一頓飯就想打發我?”
麵對這壓根不對等的交易,她可不會妥協。
蘇賀繼續在自己的底線邊緣努力探尋,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又拾起了一個。
“你不是一直叫喚想喝咖啡嗎?明天也可以滿足你。”
這個恩惠還隱藏了後半句,就是隻允許一口。
“我都當媽的人了,會被一杯咖啡吸引?”她繼續不買賬。
其實自從車禍住院以來,別說什麼咖啡了,除了白水、牛奶、鮮榨果汁和吊水瓶裏的藥,她壓根再沒有見過任何其他的液體,剛開始的撓心也早已經在日複一日的堅持當中被抹去了。
“那你想要什麼?”
蘇賀大約也沒有力氣再認真探索了,索性放任自己當起了“審判官”,反正sayno在這幾個月內已經差不多成為他最擅長的事了,再多幾回也無妨。
她其實哪裏有什麼明確的目標啊,剛剛說這話完全是為了緩和氣氛,現在突然讓她提出一個來反倒真是個難題了。
理智告訴她,不能因為一時的腦子不做主,就放棄了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於是故作神秘的說,“現在還不能考慮,等時機到了我會說的,你記得別反悔就行。”
“你是還沒想好吧?”蘇賀在揣測人的心思方麵總是非常銳利,尤其是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