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便吧。”燁宛揉了揉手腕,整理好有些淩亂的開衫,毫不在意的回道。
口袋裏的鋼筆和紙條在一起,因為剛剛的拉扯有些移位,把針織衫的口袋撐出一個怪異的形狀。
她簡單整理了下,將鋼筆水平擺放好,又將那個化驗單對折再對折,整齊的立鋪在口袋裏。
“不過我可以提醒你一句,偽造或是偷拍之中任意一條都足以把你送進監獄,你應該不會想就這樣失去所擁有的一切淪為階下囚吧?”
萊奧諾爾的凶狠慢慢開始有鬆懈的跡象,泛著紅的眼睛也逐漸開始恢複過來,視線裏飄進那顆耀眼的鑽石戒指,憤怒似乎這一瞬間就被接通淒涼取代了。
她心裏明白,燁宛這些話並不是單純的威脅,現在燁家還隻是隔山打,沃德就已經開始有些招架不住了。
事實也充分證明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燁倦不僅做得出,甚至還有更甚一步的可能。
燁倦可以用整個燁氏集團當做武器,可她不行,現在這種被動的局麵總部已經有所察覺並責令挽回了,如果情況再沒有改善,別說蘇賀了,就連沃德她也無法再把握住。
這一輩子在今天之前,她好像從來沒有過這樣一種感情,有點像認輸一樣整個人的鬥誌都幾乎被壓垮了。
眼下也就隻能走到這一步了,雖然燁宛表現出毫不在意,但同為女人,她不相信燁宛可以不為所動,畢竟這一擊幾乎同時打到她所有痛腳。
見她的態度似乎有所緩和,燁宛也跟著慢慢平靜下來,她逐漸開始掌握起主導權,說話間注意延續著方才的決絕。
麵對“暴徒”隻能以暴製暴,隻要把自己變成“亡命之徒”就有安全退離的把握。
萊奧諾爾沒有繼續再說些什麼,她隻狠狠的盯了一眼燁宛便甩手離開了,走之前也沒忘了將那個用來助勢的u盤帶走。
所謂視頻,其實根本就是個用來威脅的幌子,雖然她也試圖找到,不過蘇賀銷毀的太過徹底,一切早都已經灰飛煙滅了,就連那幾張不疼不癢的照片還是找技術人員比照兩人的形象結合她的記憶偽造的。
拿來本就是為了嚇唬燁宛的,既然沒能騙到人,為免落下“罪證”,當然還是帶回去比較穩妥。
眼看著她出了咖啡廳又走遠了,燁宛才終於放心了,緩緩吐出鬱結的心口的那口氣,石膏和口袋遮掩下僅僅攥著的拳頭也慢慢放開,掌心間留下一排深深淺淺的指甲印記。
自從懷孕之後,她的指甲幾乎每三天就要修剪一次,這樣都留下了印記,可見剛剛的決絕氣勢也並非是本來麵目。
曉菁早說過,她的“強人”氣質,隻會體現在工作上,看來這個評價是很中肯的了。
身後吧台邊的服務員們也都跟著鬆了口氣,大概是怕她尷尬,紛紛毫不在意似的忙自己的事。
隻是一下子哪裏找得到什麼事做,於是除了少數幾個,其餘人在尋覓失敗後接二連三都進了後間躲避。
燁宛轉回頭準備離開,視線裏瞥見桌上一個彩色方塊紙片,定睛一看是剛剛萊奧諾爾的照片。
美麗怡人的櫻花背景下她隆起的肚子格外醒目,如果不認識,那該是可以惹人羨慕的一張生活照,觀眾甚至可以想象相機那頭站著的是一個年輕男子,跟女孩有著夫妻相般的眉眼,也是一樣甚至更開心的笑著。
燁宛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將那張照片也放進了口袋裏,帶著一同出了咖啡廳。
公園裏的開園時間還是沒到,煙霧繚繞的溫泉湖邊隻有三三兩兩的幾個散步的人,踩在鵝卵石裏麵上悠閑的享受著美好的清晨時光。
如果沒有這張會麵,她大概也會是這些人中的一個,愜意的散完步回到家跟蘇賀說笑幾句,再看著他展示心學會的菜品。
可是現在,她心裏裝了一點事,必須要先解決好才能安心的留在這裏休養,有些事,該是要兩個人一起麵對的,她總不能一直做隻埋頭在沙子裏的鴕鳥。
口袋裏手機剩下的電量不多了,她想了想撥通了曉菁的號碼。
“喂,燁總,這麼早有什麼吩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