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黃道周還想再什麼,楊廷麟卻又帶頭跪叩高呼:“臣謹遵太後懿旨!”
……
長江南岸,丹徒以南三四十裏處。
“主子,再往前不遠就是丹陽了。”一名身著藍色棉甲,頭盔上一根鏤空掐絲纓槍的建虜軍官向對艾鬆古拱手道,“咱們僅帶了不到三千人馬,這般深入恐怕……”
“哈哈!怕什麼?”艾鬆古大笑著用馬鞭指向南麵,“不止是丹陽,我還要繼續南下,金壇、溧陽任我們來去。”
他轉頭對那軍官道:“豫親王殿下了,南蠻此時正忙著窩裏鬥,根本無暇顧及我們。你看我們自渡江之後,這一路可遇到絲毫抵抗?”
他手下軍官恍然大悟,回憶沿途劫掠的幾個村鎮,確實連明軍的毛都沒見到,當下喜道:“主子,等攻下了丹陽,大軍是否也得‘修整’一下了。”
“哈哈,你子又想著搶幾個女人了吧?”艾鬆古“大度”地一揮手,“傳我將令,奪取丹陽之後,城中大索兩日不封刀!”
“謝過主子!”
他渡江南下之前看過哲布庫——也就是與蒙正發密謀的那個“苦哲”——送來的密報,這幾日湖廣那邊應該已經公開與南明朝廷對峙了,自己有大把時間在江南攻伐劫掠,若運氣好的話,拿下無錫甚至蘇州等重鎮也不是沒有可能。
次日,艾鬆古率部抵達丹陽城下,舉目望去,果然城頭僅有稀稀拉拉的幾杆旌旗,甚至看不到巡邏士卒的身影。
他當即冷冷一笑,心今晚上便能在城裏好好享受一番了,遂朝部將擺了擺馬鞭,“果林阿,傳令攻城吧。對了,讓大家節省箭矢銃彈,我們過幾還要攻溧陽。”
“嗻!”
果林阿領命馳馬離去。隨即,兩千五六百清軍展開陣勢,連後備隊都沒留,一起叫嚷著向丹陽城湧去。
直到他們衝到距城還有百步左右,忽聞城中一聲炮響,城牆上瞬間出現成片黑洞洞的銃口。
虜兵來不及收住腳步,又朝前衝了一段,城頭上刹那間一陣火銃齊鳴。上千枚米尼彈高速旋轉著爆射而來,又因居高臨下,威力更比往常大了三成。
清軍原本以為是來捏軟柿子,連幔車等攻城器械都沒準備,戰陣中頓時揚起一片血霧,喊殺聲硬生生地變成了殺豬般的慘叫。
艾鬆古遠遠看到自己大軍被城頭一次齊射就擊斃了三四百人,攻勢隨之一頓,當下不禁眼皮猛跳,心中立刻冒出了三個字——有埋伏!
他慌忙下令鳴金收兵,卻見有一騎渾身浸血疾馳而來,距離中軍還有二三百步便嘶聲高喊:“南軍!北側有大股南軍!”
艾鬆古先前滿以為明軍都被牽製在湖廣一帶,故而連探馬都沒怎麼派。幾乎就跟在那報警士卒的身後,一隊渾身鋥亮鋼甲的騎兵排成兩排整齊的楔形陣正以無可阻擋之勢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