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她嬌羞地看著他,軟軟地叫了一聲。
吳三桂的骨頭立時全都酥了。這才是他的圓圓,與一年多前一般無二!
“玉京道長得對,”她低下頭,笑著斟滿一杯酒,“將軍待我體貼入微,我卻冷眼以對,實在是對不住將軍至極。”
她捧起酒杯遞給吳三桂,眼中含淚,淡笑道:“我敬將軍一杯,權當賠罪,請將軍原諒。”
“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何時怪過你?”吳三桂忙欣喜地接過酒杯,大笑道,“圓圓,以前的事兒我們都再不提它,往後隻好好過日子,哈哈。”他仰起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將軍!!”陳圓圓突然驚聲叫道。
“怎麼了?”吳三桂仍是笑望著她。
陳圓圓的眼淚款款落下,淒然而笑,“圓圓這一生,紅顏薄命,幸有將軍憐我、愛我,護我周全……
“我便一輩子都追隨著將軍,以報良人!”
罷,她用力抓起麵前酒杯,深情望著吳三桂,仰頭將杯中液體倒入腹中。
“來,我也好久沒唱過戲了,以前將軍總我聲如鶯啼,”她麵色微紅,“今日我便最後為將軍唱一段。”
“最後?”
吳三桂一愣,還未及細問,就聽陳圓圓唱起了《西廂記》裏崔鶯鶯的唱段,“離人怕聽一聲去,
離別情的相思味更加難息。
君不見滿川紅葉如血洗,
盡是離人眼中滴。
卻不料合歡還未飲離愁相繼,
隻為了前程蠅頭微利,
就讓人生生離別鴛鴦分棲,
若能夠長相守枝生連理,
強似那狀元及第夫貴榮妻。
此一去鞍馬秋風君自調理,
路途遙自量力你要惜身體。
飲食熱冷自留意,
寒風涼多添衣。寒風涼多添衣。
荒村雨露宜眠早,
野店風霜應起遲。
關山萬裏信要常寄,
你休要一去無消息……”
陳圓圓正唱到一半,卻忽見嘴角淌出一絲殷紅。
“圓圓,你怎麼了?!”
吳三桂慌忙起身去拉她,這才發覺雙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猛地用力一掙之下,竟一口血鮮血噴出。
“這,這是怎麼回事?”
陳圓圓踉蹌幾步上前,探手將他扶住,聲音滿是溫柔,“將軍,這酒裏有毒。”她著露出極為幸福的笑容,“我們,很快就都要去了。來世,隻盼再無戰亂,我還嫁予將軍。”
吳三桂大驚失色,拚盡全力甩開她的手,如同那是一隻索命的鬼爪,厲聲道:“酒裏怎會有毒?!”旋即便明白過來,又喝問,“解藥!快給我解藥!”
陳圓圓淒然一笑,“將軍,錦衣衛配的劇毒,哪裏來的解藥?”
“不,不!”吳三桂頓時慌了神,轉身就走,又拚命喊道,“郎中,快叫郎中來!”隻是他腹中劇痛之下,根本喊不出聲來。
陳圓圓上前拉住他的衣襟,“我已打發下人們都離開院子二十丈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