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多少人來?”朱琳渼繼續問道。
“六百騎。”
“目的?”
“和李成棟搶功。”
“搶什麼功?”
杜爾德愣了一下,隨即道:“我也不知道。”
朱琳渼皺了皺眉。
石霖右手毫不客氣地再次落下,杜爾德又有一根指頭變成了二維的。
“啊——啊啊!”杜爾德疼得渾身冷汗直淌,慌忙道,“我隻知道李成棟定有份大功要搶,具體是什麼我真的不清楚……”
朱琳渼轉而問道:“李成棟人在何處?”
“我不知道……”他見石霖手臂一晃,急忙求饒道,“饒命!我,我。前幾日我跟著他南下,剛入汀州就超過了他,他或許還在北邊。”
“除了你和李成棟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清軍進入汀州的?”
這可就牽扯到英親王的人了,杜爾德稍一猶豫的工夫,右手便又少了根指頭。
他的慘叫聲直傳出近百丈,惹得四周的清軍俘虜不斷朝這邊側目。以往都是他們如此虐待南蠻漢人,何時想過他們的梅勒章京大人會被一群明軍士卒按在地上施以酷刑,慘號如宰豬般接連不止,一個個都嚇得心髒直抽抽。
“還、還有甲喇章京努山。”
“還有嗎?”
“沒了,沒了,就三隊人馬。”
朱琳渼暗忖,建虜主要的目標還是福州、福寧、泉州一帶,能派出上千精銳騎兵來汀州基本已是上限。要知道,據這個杜爾德所言,他們並不知道是大明皇帝在汀州府。
後麵的“交流”就順暢了很多,杜爾德基本是知無不言。
朱琳渼從他那了解到,李成棟和努山均是帶了五百輕騎兵入汀州,不過他們為了爭功,相互之間並無配合。至於他們的具體位置,杜爾德卻隻知道兩人都已入汀州近兩日了。
也就是這兩隊建虜比自己早走了近一時間。朱琳渼吩咐部隊稍作休整,立刻又上馬向長汀趕去。好在建虜並不知道隆武在哪,自己還是很有可能趕在清軍前麵到達的。
隻是剛才一戰還活捉了三百名清兵,他不得不又分出五十來人來押送俘虜。加上戰鬥減員,此時他手下僅剩650多名士兵了。
鄭成功到底是南明朝最頂尖的武將,之前幾乎耗盡了體力,加上十多處外傷,但他方才隻是略做休息吃了些幹糧,此時又已縱馬馳騁了。當然,重新找到生存意義的精神支撐也對他迅速恢複起了很大作用。
之前他見明軍擊潰了數百建虜,一直以為明軍至少有上千人。此時他觀望身旁的部隊,才知道陳王僅帶了六七百人而已,心下對朱琳渼更是大為歎服,隻恨自己怎沒早些遇到陳王此等人物。
一路疾馳,馬累了便換馬,到次日正午,朱琳渼一行便已抵達長汀城下。
他抬頭向望去,隻見城頭上旗幟招展,上書一個“常”字,也不知是哪位將領。另有巡邏士兵肅立旗下,人數似也不少。
石霖上前報了陳王之名,很快汀州知府王國冕登上城頭向朱琳渼恭敬招呼,遂令士卒打開城門。